午休就那麼短短兩個小時,上課鈴打響時,鍾離雋在舊藝術樓門口發現江聲聲的身影,見她神情饜足,也不知經歷了什麼開心的事,雖然有些奇怪,但最終還是沒問出口。
“那個……”鍾離雋在心裡掙扎了半天,才暗示性碰了碰自己的脖子,咳了兩聲,含糊道:“你這裡,這裡。”
“什麼?”
“蚊子咬的……?紅了。”不確定的語氣。
反應過來那是什麼印記的江聲聲抿脣笑了笑,把衣服釦子扣上好擋住那點曖昧不明的痕跡,“沒事,走吧。”
鍾離雋有那麼一瞬間是想歪了的,畢竟又不是什麼溫室裡的養大的嬌花,到了年齡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全都知道了,但看江聲聲就這麼大大方方的沒有一絲心虛或者躲避,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也是,這怎麼可能呢?這大白天的,又在學校,就是再怎麼樣,也不可能真的有人會在這種時候這種場合做那種事吧?
絕對不可能。
否定了那荒唐的猜測後,鍾離雋暗罵自己滿腦子廢料,不成體統,回去必須抄幾遍道德經靜靜心才行。
完全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就是那麼離譜。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遠,不知過了多久,周慢才從舊藝術樓走出來,面紅耳赤腳步虛浮,手腕上還有可疑的紅痕,他看了一會兒看得出神,不知想起了什麼,整顆腦袋都熱冒煙了。
好在周圍沒什麼人,他拍了把臉甩去腦海中那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快步離去。
……
虛擬設備與現實世界的時間流速比例大概是七比一,參加節目的嘉賓們用了一週時間適應角色以及學校生活,摸清了周邊的那些重要NPC角色,並以此針對展開自己的戀愛計劃。
到底是校園背景,又是目的性十分明確的戀愛任務,有點眼色的嘉賓都能分辨出同期對手,聰明點的已經開始拉攏人組隊互幫互助了,只有少部分藏得極深的還在單獨行動。
蔣夢依便是其中一個。
她認爲自己是板上釘釘的主角,沒必要讓其他人來分她的鏡頭,而且她手頭上的情報這麼多,何必要和他人分享?獨自美麗纔是真諦。
蔣夢依沒有暴露自己是嘉賓還是女主劇本的事,暗中蟄伏,只等着某天一鳴驚人,驚豔全場。
她花了一週時間去調查周慢,所獲可用信息卻寥寥無幾。周慢性格太孤僻了,連個朋友都沒有,平時上下課也是不見人影,蔣夢依試着跟蹤他,每次都跟丟,想查他的家庭背景,老師那邊不可能隨便透露這些重要信息,她也沒那個本事直接去問校方拿。
但這還不是蔣夢依最鬱悶的。
她最鬱悶的地方在於,按照她接收的記憶,周慢只要不在教室裡,要麼就是去天台吹風,要麼就是在科技樓,可她這兩個地方找了個遍,連周慢的影子都沒看到。
“他到底去哪兒了???”蔣夢依人都要暈了,這都整整一週了,其他人都走上了正軌,只有她,還在原地踏步。
再這樣下去,觀衆估計會質疑她的能力,她不僅立不起聰明的人設,反而要被別人落井下石,說她一副好牌打得稀爛。
愁眉苦臉的蔣夢依完全沒想到,科技樓不遠處的舊藝術樓,一間簡陋至極的美術室裡,她苦尋無果的周慢,每一次消失不見,都是和江聲聲在一起,探討着人體的秘密。
好消息是,蔣夢依並非如她想象中那般被觀衆質疑,也沒有涼到徹底,甚至頻繁上熱搜——
#純純的大冤種蔣夢依#
#心疼蔣夢依哈哈哈#
#蔣夢依:你們是真的狗#
得虧虛擬真人秀中的嘉賓們無法接收現實世界裡的消息,否則蔣夢依定是要吐出一口老血來。
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啊?
蔣夢依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於是向校學生會遞交了入會申請。蘭城高校學生會歷史悠久,且不是那種光擺着看的學生內部小打小鬧的花瓶組織,其領頭人學生會長手頭是確確實實掌握着實權的,某些時候甚至能左右學校的決策。
蘭城高校是傳統的貴族學校,能進學生會的,背景都不差。這樣複雜的學生會,蘭城高校本校的學生乃至校領導都諱莫如深,想成爲其中的一員難度是非常大的。
雖然“許若晴”這個角色的記憶告訴蔣夢依不要靠近學生會,少和裡面的人作對,但蔣夢依初生牛犢不怕虎,她來參加節目可不是爲了當背景板的,不就是個虛擬的真人秀嘛,還能真把她怎麼樣?
於是她那一封略顯隨意的入會申請就這麼擺在了學生會的桌面。
結果自然是拒絕。
這個結果恕蔣夢依無法接受,她頭腦發熱,脾氣就上來了,沒有把這個所謂的學生會放在眼裡,再加上多少存了點出風頭的心思,拿着申請表就這麼氣勢洶洶殺到學生會去了。
學生會內部的勾心鬥角和彎彎繞繞連蘭城高校領導層都沒有話語權,蔣夢依這種既沒背景又沒人脈的普通學生想挑戰學生會的威嚴,無異於以卵擊石。
“你是在質疑學生會的決定嗎?這位……”學生會的人用挑剔的不屑的目光將蔣夢依上上下下掃視了一遍,嗤笑道:“這位高二二十班的許若晴同學?”
被人用這種輕視的態度對待,蔣夢依當然不可能忍受得了,怒道:“我也是蘭城高校的學生,爲什麼不能進學生會?你們連一個面試的機會都不給我,憑什麼?”
她潛意識裡認爲自己是高他們一等的,要知道這就是個數據構建的虛擬世界罷了,這些人都是NPC,她纔是真人玩家。
“當然是因爲,像你這種人,根本不配進學生會。”
“你!”蔣夢依生氣歸生氣,心裡還有點沾沾自喜,這不就是一個絕佳的好機會?這幫狗眼看人低的學生會,自己要是狠狠打了這些人的臉,這形象該有多偉大?
於是她瞬間來了勁,像是電視劇裡那些堅強小白花女主,義正言辭道:“恕我不能接受你們的所作所爲,如果你們一而再,再而三地輕視我,我會向學校反映這件事。如果你們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就請叫你們的會長出來,當面和我解釋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