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竟是如此漫長。
戰況太過激烈,以至於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時候,牀上的漂亮女子也懶洋洋的賴在男人的懷抱裡,不肯起來。
二十多年來,方越的作息都很規律,只不過今日,他願意陪着心愛的姑娘一起賴牀了,如墨的長髮把她的肌膚襯得更爲的白皙,也將她身上那些紅色的印記襯得越發耀眼,他的一隻手被他用來當做枕頭枕着,另一隻手細細摩挲着她頸上未消退的吻/痕,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她的確是屬於他的,從髮絲到腳趾,她的全身上下,他都曾觸碰過,也儘可能的留下了最多的印記。
“風光。”
她眯着眼應了聲,“嗯?”
“待到所有的麻煩都解決了,我會給你最盛大的婚禮。”
風光昏昏沉沉的大腦清醒了一些,“不用弄得太麻煩,只要能告訴世人我們是夫妻就好了。”
於她看來,婚禮不過是一場形式,重要的是它的通告性,就是說其他的女人能知道方越是她的相公,不敢再動歪心思,反之亦然,這不就是婚禮的作用嗎?
方越親吻了一下她的脣角,“若是太過簡潔,這對你並不公平。”
“那我還沒給你名分就把你睡了,你豈不是更不公平?”
他還真的認真思索了一番,“風光說的……有些道理。”
“在我看來,只要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像那種形式上的東西盛不盛大又有什麼區別呢?方越,你只要記得你的妻子,是風光就好。”風光在他高挺的鼻樑上親了一口,“你以後不能再有其他的女人,也不能再對其他的人動心,嗯……單單指這一輩子。”
方越低聲問:“爲何不是生生世世?”
因爲她只能在這個位面陪他一世。
風光老氣橫秋的說道:“光是這一輩子,未來的事情就說不準了,也許下輩子,你遇到了其他的女人,喜歡上了其他的女人呢?”
“不會的。”他抓緊了她在被窩裡放在他腰上揩油的手,“生生世世,我都只會愛上風光。”
她感動了一會兒,“也許我只會在這一世出現在你的身邊呢?”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會找到其他的方法,去到有你存在的世界。”他抓着她的手,在脣邊落下一吻,“風光,我註定要與你糾纏生生世世,你活,我活,你死,那我也會死。”
他不會讓他離開,這是一個比永遠還要長的期限。
他黑色眼睛裡的執着讓她愣了愣,她從來也沒有想過,會從大公無私的他的嘴裡,聽到這麼一番偏執的話,隨之而來的,是她的心臟跳的厲害。
在她想不起來的曾經裡,彷彿也有一個男的說要與她生生世世的糾纏,那個人是誰,她想不起來,那是哪一個世界,她也想不起來。
她有了未知的恐懼。
方越見到了她眼底裡慢慢發酵出來的恐慌,他心臟彷彿被揪得緊緊的,喘不過氣來,緊緊的把她摟在懷裡,他輕聲細語的說道:“風光,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我只是……只是因爲太愛你了,我無法想象,沒有你的日子,我要怎麼熬下去。”
沒有遇到她之前也就罷了,他的生活永遠都是有規律的,何時起牀,何時練劍,又是何時就寢,可因爲遇到了風光,所有的事情都亂套了,他起的更早,拿出寒淵劍也只是靜靜地看着它,也睡得更晚,無非只是爲了不會錯過她的聲音。
風光忽然覺得自己太過神經質了,她悶聲道:“我不害怕,只是在想,你想着要澄清罪名,又要如何澄清呢?”
背後陷害他的人,可是被人人尊敬的長者一木道人,而方越的罪名,卻已經是在衆人間傳播開了,那些看客會信誰,不難猜想。
方越沉默了一會兒,“我要回玄門,找……一木。”
“你瘋了!”風光從他的懷裡擡起頭來,“玄門可是他的地盤,要是你回去了,豈不是自投羅網?”
“我不會讓其他人知道我回了玄門。”他摸着她的頭頂,好似是在給她順毛,“我知道……一木他,每個月的二十七都會在明音觀裡閉關悟道,想來他定不會知曉我受了這麼重的傷能復原得這麼快,今天已是二十八了,等到下個月的二十七,姑且不能洗清罪名,我也要替浣劍長老報仇。”
那日他聽信一木道人的話,潛進了浣劍長老的書房,不想見到的是浣劍長老的屍體,緊接着,就是師弟師妹們闖進來的情形,隨後也傳來了消息,在他的房間裡發現了失竊多時的天圓地方。
不是沒有懷疑過,但方越始終對於這份懷疑無法相信,直到那一天,那一劍刺穿了他的身體,也徹底的割斷了他們的師徒情分。
而浣劍長老……方越至今還記得他指導自己劍術時的模樣,他不能看他枉死。
風光一本正經的說道:“你去找他可以,但是必須帶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