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春風走過來,默默流淚,“娘,小玲還沒醒來,她會不會有事,咱們要不要送她去醫院?”
“她是受了內傷,我已經給她吃了療傷藥,睡到晚上醒來就好了,之後再慢慢調養幾天,就又能活蹦亂跳的,你不用擔心。”
孫春風抹了一把眼淚,擠出一絲笑來,說,“娘,那我去割塊瘦肉,煮肉粥給孩子們喝。”
“去吧,多煮點,再煮幾個雞蛋,孩子們一人兩個,好好給他們補一補身體。”
“好的,娘,那我去做飯了。”
耿大林揹回來滿滿一揹筐的魚,元春坐在院子裡收拾小魚,收拾到了天黑,都還沒收拾完。
天剛擦黑的時候,大隊長來找元春,告訴她,“楊老頭和楊老太被關了起來,公安局的同志說,這是故意殺人罪,楊老頭可能要吃花生米,楊老太受他牽連,可能會被送去偏遠的農村勞改。”
元春感激道,“大隊長,謝謝你,今天辛苦你了,晚上留下來吃飯,讓大林陪你喝一盅?”
大隊長擺擺手,“今天就算了,改日吧。”
“那好,改日我讓大林去請你。”
大隊長走後,元春把未收拾的小魚小蝦放進籃子裡,掛起來,以免被夜貓子吃了。
第二天,元春和孫春風又收拾了一上午,才把大魚小魚小蝦都清洗出來了。
中午,元春幹炸了一大盆小魚給孩子們吃。
孩子們吃的嘴裡香味兒,一個勁兒的囔囔着好吃,把昨天發生的不愉快的事情都忘記了。
晚上,元春燉了兩條大魚,自家吃一條,用瓦罐裝了一條,又拿了八個二面大饅頭,讓耿大林偷偷送去牛棚,“你給霍老頭,他救了咱家兩個孩子,咱們也不能當作什麼都不知道,這是謝禮。”
“還有這個小紙包裡,有退燒藥和感冒藥,昨天那麼冷,他跳進冷水裡,又那麼大的年紀,我估摸着他肯定感冒了,你讓他一樣吃一粒,明天就能好。”
“娘,我記住了。”
耿大林把小紙包踹進棉襖兜裡,然後揹着揹筐,摸着黑,去了牛棚。
敲響牛棚的門時,裡面的人過了許久纔來開門。
“你們好,我找霍老頭,”耿大林走進去,就聞到了一股牛屎味,不過他天天下地幹農活,已經聞慣了,也不覺得有什麼。
他下肥料的時候,還徒手抓牛屎往田地裡撒。
來開門的是那個中年男人,他見到來人是耿大林,就明白了他的來意,他指了指最靠裡面的一間房,“霍老頭的屋子在第四間,不過他感冒了,昨晚上就開始發燒,燒了一天一夜,什麼都沒吃。”
耿大林急了,道,“你們怎麼沒去告訴大隊長,讓人送霍老頭去醫院。”
中年男人苦笑,“我們這樣的身份,生病了就是靠熬,熬得過去就活着,熬不過去就沒了。”
耿大林頓時說不出啥。
他趕緊進了霍老頭的屋。
霍老頭燒了這麼久,人都燒糊塗了。
耿大林放下揹筐,摸了一下他腦門子,就感覺手下面滾燙,他趕忙掏出兜裡的小紙包,拿出兩粒藥,喂進霍老頭的嘴裡。
跟着他進門的中年老人見狀,也急忙去倒水,給霍老頭喂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