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慵懶愜意的模樣,燕飛的脣角微微的勾起,他本以爲周玉喜歡他一段時間以後就會厭煩他了,沒想到六年來,她不禁沒有厭煩他膩歪他,反而是越來越依戀他,沒有他在身邊,她就不肯吃飯睡覺還要發脾氣。
這下,他九公主身邊最得寵的太監名聲算是傳遍了後宮。
見慕雲歌已經接連吃了十個小橘子,燕飛白淨修長的手指不再去剝桔子,而是拿帕子去擦她的嘴,動作溫柔至極。
“公主,不能再吃了,當心晚上鬧肚子。”燕飛柔聲道。
十五歲的少年,雖然成了太監,嗓音沒了男子的低沉渾厚感,但卻帶着一股獨特的溫柔纏綿的味道,聲音仍舊十分好聽。
聽到這話,慕雲歌不滿的撅了噘嘴,“可是我還沒吃夠嘛。”
見狀,燕飛輕笑道:“公主忘了上次吃多了蜜桃肚子疼的事情了?”
“好吧。”慕雲歌只得作罷。
做公主,而且還是唯一的最受寵的公主,簡直就是人生一大享受啊。
不過慕雲歌也知道,這樣看起來平靜的好日子,維持不了多久了。
因爲她也知道,再過一個月後,後宮就會爆出一件大丑聞,此事還牽扯到太子和三皇子,而三皇子本就是太子一派的,其中意味着什麼,不言而喻。
但想到剩下的七個皇子之中,最後唯有一早被廢的太子和三皇子最後下場還不錯,慕雲歌便決定不插手此事。
皇帝不可能不知道太子和三皇子是冤枉的,但是幕後之人偏偏就抓準了皇帝現在捨不得放權,而太子一派又似乎急於上位的心態,沒有哪個皇帝還沒死就捨得放權給別人的,哪怕這個別人,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不過想到燕飛在原劇情中就是因爲這件醜聞而被紫靈所救,然後對她死心塌地的,慕雲歌不由得在心裡輕哼一聲。
雖然燕飛現在對她的愛意值才只有可憐巴巴的20,但是對紫靈,那仍舊是-50.
而且如今她已經將周昊的愛意值刷到了90,紫靈不過才刷到了60,周昊登基以後,紫靈一個宮女,有什麼臉面仗着小時候的一飯之恩要周昊納她爲妃?!
……
一個月後,太子在皇后宮中留下吃晚飯,因爲皇子們都大了,所以出入後宮需要注意的事情也就多了,夜幕剛落,太子便得離開。
見天色暗淡下去,太子便道:“母后,時候不早了,兒臣先行告退了。”
皇后點了點頭,然後目送太子離開未央宮。
慕雲歌看着太子離開的背影,輕輕地一嘆,她的這個太子皇兄,13歲的時候就已經訂了婚,只等搬出皇宮後就尋黃道吉日完婚,但是他偏偏看上了宜妃身邊的一個小宮女。
但他卻不知道,那個小宮女,是秦相國的人。
不得不說,這個爲了軍權絆倒了燕飛父親的相國實在是老謀深算,他不僅會玩陰謀,更會玩人心,太子的心,可不就是被他算無遺漏?
而太子今天,必然會去見那個小宮女的。
抿了抿脣,慕雲歌不禁看向了皇后。
自從太子被廢之後,皇后就日日憂心,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然後在四年後撒手人寰。
她不能叫太子避免被廢的下場,但是卻可以勸勸皇后,以免她憂心過度抑鬱而終。
想到這,慕雲歌不禁朝皇后笑道:“母后,父皇最近在忙些什麼?都不來看我了。”
聽到這話,皇后不禁笑道:“快到年關了,你父皇要忙的事情多着呢!等再過些時日就好了。”
慕雲歌聽了點了點頭。
而過了年後,那塞外蠻子就會派王子和使者來大周朝拜,不過,他們說是朝拜的,其實不過是來大周打秋風的。
但皇帝爲了彰顯自己的氣度和大國風範,自然會賞賜許多寶物。幾乎每次塞外那些蠻族來朝拜,都會拉來一車車很磕磣的貢品,然後換走十倍不止的豐厚物資。
想到這裡,慕雲歌不由得心中冷笑連連,那幾個蠻子是怎麼把周玉磋磨死的,她便怎麼還回去!
……
是夜。
慕雲歌被燕飛伺候洗漱完畢後,就上了牀。
然後,她就和往常一樣牽着燕飛的手躺下去。
少年的手指修長,慕雲歌握了握之後,不禁側過身子張開自己的手掌與他掌心相對,“小喜子,你的手可真好看。”
聽到這話,燕飛不禁微微一笑,“謝公主誇獎,公主的手更美。”
“真的麼?”慕雲歌看着自己胖乎乎的小短手,一臉明顯不信的表情看着他。
這個世界的她,雖然模樣長的是不錯,但是這手,對於一個手控來說,慕雲歌自己都不能昧着良心說好看。
她的這雙手,根本就不是什麼又細又長的纖纖玉指,而是一捏就是肉乎乎的那種小胖手。
她本來想讓系統調整一下的,但是周玉的骨骼就是如此,就算是系統也不能調整她的指骨長短。
而燕飛見慕雲歌一臉懷疑的表情看着他,頓時低聲道:“當然,奴才從不騙公主。”
她的手怎麼會不好看呢?牽着她肉乎乎的手,他的心都感覺要化掉了。
六年了,可哪怕明知道他們之間隔着家仇,但是隨着她一天天的長大,他也是越來越無法繼續恨起她來。
看着燕飛真誠而溫柔的目光,慕雲歌這才一臉滿意的表情道:“那就好。不過我還是更喜歡你的手。”
說罷,慕雲歌就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旁,貼着他的掌心閉上了眼睛。
看着她捲翹濃密的睫毛,白玉般潔白溫潤的臉龐,燕飛的眸光不禁微微一暗。
這是他守着長大的小公主,而終有一天,她會屬於別人。
一時間,燕飛的另一隻手不禁捏的骨節發白。
一想到她以後會這樣依賴另一個男人,他就有些無法控制自己內心的暴戾。
但很快,燕飛就有些頹然的鬆開了捏緊的拳頭。
就算他心裡再不捨又能如何?他連個男人都不算,她和誰在一起,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能夠這樣守着她一輩子就已經不錯了,他還能有什麼別的奢求?
……
而沒多久,宮外便是傳來一道隱隱的暴怒嘶吼聲,隨後,便有大批的禁衛軍步伐整齊的朝某處宮殿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