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陽說這話明明就是警告樊玉,姑奶奶帶領雲陽門弟子剛剛收拾了幾千魔教教衆,更不會把你放在眼裡,識相的麻利滾。
可惜景陽這話說給識相的聰明人聽的,擱不住樊玉就是個不怕嚇的蠢貨。
只聽樊玉坐在一旁竟然笑了起來:“佩服佩服,本公子今天是開眼了,都說雲陽門幾百年的基業,怎麼無名弟子說起謊話來眼皮都不眨一下呢,雲陽門如今難道就只能靠厚臉皮撐門面了嗎?”
他這一笑後面的蓮湖弟子也都跟着笑起來,其中還夾雜着更不堪的譏諷。
景陽沒想到樊玉會說她是無名弟子,心裡正在納悶,一旁的張依依就附耳過來小聲道:“大師姐別惱,咱們雲陽門主脈的事向來低調,大師姐的修爲雖然已經結了金丹卻剛剛外出雲遊就碰到了龍璽,是以受了傷,所以他們不知道大師姐的本事,待會大師姐若是不高興只管收拾樊家那小子就是。”
其實景陽對男頻修仙的歷程比較模糊,依稀記得大概都是“煉氣—築基—結丹—元嬰—煉虛—化神—渡劫飛昇”這麼個過程,但是中間肯定又分層級,她也不是很清楚結金丹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不過看師兄弟的反應大概是挺厲害。
只可惜這麼厲害的自己竟然還沒來得及揚名,倒黴剛出門就遇到超級boss魔教教主,估計也自己的本事也就在魔教被人知曉。也怪不得樊玉不信她剛纔說的話,原來自己也是雲陽門剛崛起的一代新秀,也是,你隨隨便便來個人就說自己收拾了千把個人任誰也不能相信呢。
景陽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對身後的張依依吩咐兩句,張依依點點頭,在衆人皆不注意的時候悄悄退出了大殿。
樊玉笑夠了一擡手製止了子弟們的嗤笑,冷下臉來對關夫人說話的口氣中多了威脅:“北劍宗孔盟主如今正駕臨蓮湖山莊雲陽城分舵,盟主爲我主婚事不宜遲,請岳母速速讓纖纖隨我下山成親,另將岳父關旭真人在龍門潭取得的寶物作爲師妹嫁妝,一併交與小侄,不然小侄只好親自派人動手了!”
這樊玉還真是奇葩一朵,說話顛三倒四稱呼又亂又不周全,一句話沒多長明裡暗裡倒全是強取豪奪的意思,不但要人家的女兒,連人家的寶物都要,還能再沒臉沒皮的擡出盟主主婚這個大帽子壓人,臉皮真不是一般城牆的厚度,簡直直逼長城。
“混蛋!我師父拼着一命得來的寶物,如何竟是你想要就要!什麼孔盟主主婚,雲陽門的事輪不到外人插手!”關夫人身後的青衣男弟子義憤填膺,氣得臉都紫了,但模樣長得卻是長得不錯。
“我與岳母大人說話,旁人閉嘴!”樊玉霸道慣了,怎麼能容忍一個弟子駁他的話,看着關夫人軟弱,簡直不把落霞峰衆人放在眼裡。
“你……”那青衣弟子上前一步還要說話卻被一串笑聲打斷了。
殿內衆人同時都看向了發出笑聲的景陽,景陽也不管衆人只對那名青衣弟子緩聲道:“師弟跟狗有什麼好計較的。”
樊玉大少爺被捧慣了,哪裡聽得別人當面罵他,霍的一下就站起來,用手中摺扇指着景陽道:“你說誰是狗?”
景陽端坐在椅子上,氣定神閒的嗤笑道:“玉少何必這麼激動,我只是就事論事。玉少也是出身在蓮花山莊這等大門大派裡,既然承認了這門親事,難道不知道對待長輩與姻親的規矩?一口一個‘速速’‘動手’,不但娶親空手而來,對自稱的‘岳母’還這樣咄咄逼人寸步不讓,敢問這與禽獸有何差別?我剛剛只說是狗,看來還真是侮辱了狗。”
“你放肆!竟敢罵我們少爺是禽獸!你是什麼東西?!”跟着樊玉的“大馬臉”弟子應該是他的心腹,說起話來粗魯張狂。
“雲陽門御仙峰掌門真人大弟子,景陽仙子!”張依依不知什麼時候又站在了景陽身後,此時說起景陽的身份來傲氣十足,看着“大馬臉”一臉的鄙夷,“你是哪個洞裡爬出來的,竟然連我們御仙峰第一高手都不認得,還敢撒野!”
“御仙峰第一高手?”樊玉的眼眸虛眯,聲音低而帶着疑惑,一個眼神過去就讓“大馬臉”閉了嘴,再一個閃亮亮的小眼神過去,大馬臉身後的弟子就出去了。
景陽心裡一樂,果然,雄性動物就是好鬥,男作者寫出來的修真界對“第一高手”這四個字敏感至極,哪有不打聽的道理。哼哼,打聽就好辦了,剛剛還派張依依出去放了一點風聲呢,就怕你不打聽。
“玉少,你口口聲聲要夫人將師叔用命換來的寶物作嫁妝,我倒是很納悶,你帶了什麼彩禮來才配得上要那麼豐厚的嫁妝呢?”景陽嘖了一聲。
這纔剛開始還不是把臉撕破的時候,連打聽對手的時間都不給人家,自己怎麼好意思呢。樊玉今天來沒預備臉皮,那就別怪她活活剝下他一層臉皮!
樊玉沒摸清景陽的底細,被她一噎頓時也沒話了,本來也是理太虧,想要人家的嫁妝自己也沒預備彩禮,胡攪蠻纏的時候沒人在意那些,真到了較真的時候就沒話說了。
“既有北劍宗盟主爲我家少爺主婚,時間最是要緊,哪有讓盟主大人久等的道理,哪有時候備什麼嫁妝!”這個時候“大馬臉”又抖起來。
景陽也不跟他爭辯,卻聽另一邊才落座不久的賀彥瑞聲音溫和清晰的說:“即使孔盟主主婚,也要彩禮吧。”
賀彥瑞的話尾音還沒落下,一個蓮湖弟子就在樊玉耳邊輕聲道:“少爺,剛剛打探到的消息,那個景陽乃是雲陽門主脈的金丹弟子,本來她被魔教教主重傷,可不知怎麼就好了,今日當衆二指斷了荊無月兵器榜排名前十的秋水劍,聽聞,是,是吃了雲陽門的鎮山至寶三腿金蛤|||||||蟆神丹。”
“當真?!是她吃了神丹,退了魔教的人?!”樊玉一臉震驚的問。
金丹弟子,二指斷秋水劍這就夠令人震驚了,她竟然還吃了全天下修真之人都垂涎三尺的三腿金蛤|||||||||蟆神丹,簡直難以置信!
“弟子也是剛從外面打聽來的,不知真假。”
樊玉看着景陽雖然沒有說話但那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彩禮,玉少可帶來了?”景陽看樊玉等着她一臉震驚詫異難以置信,覺得好笑,又問了一句。
按照樊玉的計劃,他今天來根本就不是講理的,帶了那麼多蓮湖山莊的弟子還有不少高手,他今天就是仗着北劍宗的盟主撐腰,看雲陽門落霞峰衰微,趁着魔教進攻主峰的空當來搶人奪寶的。可他沒想到魔教幾千人退的那麼快,還出了這麼一個剛剛冒尖的高手大老遠跑來給別的支脈撐腰,不是說他們雲陽五脈早就自顧不暇了嗎?
不過樊玉無法無天慣了,也不是那麼容易就退縮的人,無理也要爭一爭。
雖然沒有之前那麼囂張了卻依舊冷哼一聲,啪的將一塊白玉環拍在案几上,“此物乃是窺天靈環,下品靈器。用真元催動能看人修爲根骨,隱藏自身靈氣,即使隱身之術在玉環之下也無所遁形,我便拿這樣寶貝做個彩禮吧。”
景陽雖然不大明白什麼是下品靈器,但聽着“下品”二字就覺得拿不出手,更何況彩禮這種東西,別說一樣下品靈器,就是一樣上品靈器也不行啊,“一樣”彩禮,糊弄誰啊!
“呵呵。”景陽只能用這兩個字表達自己的鄙夷和不屑,隨口諷刺道,“一樣彩禮?不知道當初下定是不是指給了半樣東西。”
“本是要退掉的婚約,如何下過定?”這個時候不聲不響的關夫人倒是開口了。
張依依機靈,立刻就大聲地譏笑出聲,“哈哈,沒下定就來娶妻,天下竟有這樣的規矩,修真的人也是人,還好意思說是大門派,笑死人了。”
其他雲陽門的師兄弟也笑起來,蓮湖山莊的弟子只知道有名正言順的婚約在身,即使強硬一點也沒什麼,不曾想自家少爺空有個婚約的名頭,裡子一樣沒做就趕來帶人拿嫁妝,也覺得臉上實在不好看。
“胡說!我們修真之人豈會講究那些俗禮?!”“大馬臉”凶神惡煞的頂了回去,說的還特別理直氣壯。
景陽一聽心裡就樂了,原來修真界也有這些世俗的禮儀,這個男作者的三觀也真是好不容易正了一會。不過也是,既然設計了要“嫁妝”奪寶的段子,這個修真世界觀裡當然也是有世俗禮法可言的。
哈哈,那倒好,樊玉既然沒有按規矩來,正是挑理的好時機,怎麼能輕易放過。
“雖然都是修真之人,但畢竟都是名門大派,既然求親,那也要按照規矩來,六禮一樣也不能少。”景陽佔了上風根本不再跟樊玉客氣,立刻搬起臉孔冷聲說。
“大馬臉”看自家少爺不給力,怕是忌諱對面的紫衣女子,便忙對樊玉道:“少爺,你可別放過這麼大好的機會,盟主還看着您的手段呢。想必魔教也不是退敗,荊無月斷了劍,不過一時休整,上千魔教妖孽必定還在雲陽山上給他們壓力,雲陽弟子肯定也有些誇大其詞,那神丹他們紫陽老雜毛怎麼捨得給她一個小姑娘吃?”
樊玉一琢磨,覺得也是那麼回事,怎麼也不能放過那麼好的機會,一拍桌子怒道:“哼,我看你們雲陽門就是有意悔婚,說什麼六禮,這要都辦下來一年半載如何能完?我看你們就是不給孔盟主面子,阻止聯姻破壞正道聯盟,我要到北劍宗孔盟主那裡說理去!”
“對,少爺說得對,孔盟主跟前說理,看你這女人還有什麼花招刷!”“大馬臉”也不甘示弱的說。
只聽隔空一聲脆響,啪的一聲,那“大馬臉”左邊臉上就出現了一個鮮紅的五指印,他還沒明白過來就被打懵了,這會兒臉都是歪的。
隔空打臉!
景陽也有點吃驚,回頭一看,已經起身的賀彥瑞衣袖輕撫,負着手淡淡道:“我雲陽門主脈大師姐與玉少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樊玉看到手下被打,手中的摺扇嘩的一聲合上,看樣子就是要歪掉娶親話題找回手下被打的場子。
景陽正要分說兩句,壓一壓火氣,嘴上針鋒相對是一回事,動起手來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畢竟真打起來賀彥瑞行不行她沒底,反正她自己是不行。
可她還沒來得及說話,門口風風火火跑進來一個滿臉喜色的灰衣弟子,進門單膝跪地一拱手朗聲道:
“稟告大師姐!剛剛孤鶩峰、靈隱峰和化龍峰三脈領銜師兄差人前來報信,大師姐二指斷掉魔教少主荊無月的秋水寶劍,我雲陽門四脈弟子大獲鼓舞同心協力,山下圍捕潛逃魔教勢力大獲全勝!”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實在困得厲害,今天這章的錯別字和小細節不當的地方都修了一小下,不影響任何劇情的,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