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白骨的臉努力側頭看向那個人影,空洞根本沒有眼珠子的眼眶直勾勾地看着他,她奮力地想掙扎,可是奈何那個人的手卻是太有力量了,那明明是白骨的身軀,甚至因此感到了一絲疼痛……
那些曾經被安清想起,卻是又刻意遺忘亦或者說是不願意想起的過往,在這疼痛愈發清晰地呈現出來…….
“安清,你爲什麼總是一個人啊,父神說你也是他的女兒,你爲什麼不出來呢?”兩個手扯手的小男孩總是出現在那個畫地爲牢的地方,他們幾乎一樣的容貌,每次出現的時候,都令那個時候的安清歡喜不已,因爲那空無一人的秘境,太過寂寞,而她還只是一個孩子。
“孃親說,我不能出去,我只能守在這裡,我會等娘回來,到時候我能出去找你們玩了!”安清看着那結界外的兩兄弟,眼神盡是羨慕,她聲音甜糯不無羨慕地看着兩人,認真地說道。
“那好吧,雖然你不能出來,可是我們可以在這邊陪着你,這樣你不會寂寞了!”那兩兄弟互相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兩人都十分乖巧,他們在那秘境的結界邊陪着安清,是他們告訴了安清外面有什麼,是他們告訴了冬雪夏雨,是他們告訴了她外面的世界,春去秋來。
如果說那孤寂的日子是難熬的,那軒卿和軒和兩兄弟,是安清在那漫長的時光裡唯一的慰藉,唯一的希望,她記不得那兩兄弟到底陪了她多久,久到她堅定地認爲她是他們的一員,是永遠不會出現孃親嘴裡說的那各種殘酷現實。
在那個時候的安清眼裡,雖然不得自由,可是她的心裡卻是充滿了美好,她堅信這個世界的情意,堅信那些軒卿和軒和給她講的一切。
這些故意淹沒的記憶,在安清的意識不停地閃現,帶着刺痛的感覺,讓她格外難過,掙扎的也越發的厲害,本來不該又眼淚的白骨,竟是硬生生地逼出了一滴淚在臉頰留下,那一滴冰冷的淚滴,落到那個人的手,讓他有些驚異地側頭去看:“不過是一個怨魂,算是有些委屈,如何會有如此強大的元神之力,竟然能萌生實體之淚!”
那個人感受着手那一滴淚帶來的冰冷,眉頭微微皺起,帶了幾分審視之意地看着安清,似乎想將她研究透徹,可是此時的安清卻是聽不見任何聲音,也看不見任何人了,因爲那過往的痛楚,已經徹底將她給淹沒了。
人之初的童稚之心最爲至誠,安清年少時候所有的情誼都付給了,那與四季相伴的兩兄弟,她和他們是互相看着對方一點點兒從稚嫩小兒長大的,看着對方成了翩翩少年,看着自己慢慢長成一個豆蔻少女。
“安清,怎麼辦,怎麼辦,哥哥受傷了,他要死了,我救不了他,父神也救不了他,怎麼辦?”所以當軒和一臉眼淚地跑到秘境結界與安清說這些話的時候,她連懷疑都沒有懷疑。
“那怎麼辦,可還有什麼法子能救軒卿?”在結界急的團團轉的安清,看着軒和一臉急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