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記憶中,那個偉岸的豐城,而是笑眯眯的安清,安清站在木屋前,看着看到自己腳步都停下來的招娣,笑容又更燦爛了幾分。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招娣看到安清,眼睛瞬間就瞪大了,之前對安清的各種怨恨,此時盡數化成了恐懼,她倒退了幾步,停下了腳步,怔怔地看着安清問道。
“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你以爲你佔着先機,就能什麼事情都把別人當成傻子,這就是你的報應!”安清用手捋了捋散落在一旁的頭髮,勾着嘴脣說道。
“不,不會的,你,你有什麼可抱怨的,該抱怨的是我,憑什麼罪就都要我受,你就可以過好日子,憑什麼,憑什麼!”招娣能來到這裡,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都已經到達了一個極限,她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扯着嗓子吼道。
“你覺得不公平,那對我呢,那就公平嗎!你覺得我過了好日子,可是我的好日子可從來沒有一點兒是因爲害你,纔得到的,那你呢,你想的是什麼?”安清走過來拽着招娣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己。
“我,我,我只是想讓自己有好日子過,我沒有錯,我沒有錯!你呢,你不是一樣嗎,你知道我在算計你,你不是也算計了我嗎?
你跟我說,我可以逃,我也想了,就因爲你的話,我纔去摘的那些果子,可那是什麼,那是你的陷阱!
因爲你這個陷阱,我六年不見天日,天天除了繡花,就是被關在那間柴房裡,吃喝拉撒都在裡面,你想過那種滋味嗎!”所有的怨念統統爆發了出來,招娣哭泣着喊道。
“我說你可以走,你可以逃,可是我沒說讓你害人啊,害人是你自己想的,砒霜是你自己下的,那家人是你放火燒的,你不能都怨在我身上!”安清冷冷一笑,聳着肩膀鄙視地看着招娣。
招娣被安清說的愣了,她捂着腦袋有些癲狂地叫着,然後噗通一聲跪在了安清的面前:“我求求你,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你放過我,放過我,我如今就想好好在這裡活下去!”
雖然已經到了此時此刻,可是招娣還是對安清耍了一個心眼,她想賭安清不知道豐城,這樣她只要哄走安清,以後她就還有幸福的機會,雖然可能貧苦,但是卻是能得豐城護着過一輩子。
“你心眼還真多啊,想在這裡等豐城?三年前我採藥來過這裡,救了一個叫豐城的人,然後兩情相悅,他說爲了我去當兵,要謀一個前程,已經走了三年了,日前他來過信,說是已經得到了前程,在鎮上買了宅子,回來準備娶我!這裡,其實只是一個廢屋!”安清淺笑着說道。
“不,這不可能,你一定是騙我的,我從來沒聽說過這件事,怎麼可能?”招娣覺得自己最後的一點兒希望都被掐滅了,嘶吼着喊道。
“我騙你,好就只當我騙你,上次你想毀了我,還想毀了我爺爺,今天我就送你一點兒回禮,希望你喜歡!”安清說話間,手臂一揮,卻是把一個火摺子扔到了木屋上,火嘭一下就着了起來。
安清看着那瞬間就着起來的大火,瞅着招娣笑了笑,然後揚長而去,招娣看着那火光沖天的木屋,絕望地趴在地上痛哭,而此時夜幕已經漸漸降臨,狼嚎聲不是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