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夏雪擠在一羣人堆裡,神色複雜,手指在微微顫抖,她隱約覺得,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可又說不出,究竟哪裡不同。
好似人生的軌跡偏離了,而她卻無力阻止似得。
擡頭看了看頭頂的天,陰雲密佈,一層層的黑雲壓在頭頂,空氣沉沉,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無宗的天,要變了——-
劉長卿已經在殿前跪了一天一夜,柳風流始終沒有出來,蘇葵也沒有動靜。他急的心內惶惶不安,生怕蘇葵真的出了事情,自己將窮極一生無法釋懷。
他身受重傷,七星殿的季節,是隨着柳風流的心情而變化。剛開始,他還對這樣的變化感到好與詫異,同時也很容易便能猜到柳風流的心情。
當然,有蘇葵在的時候,柳風流的心情,每一天,都是萬物初開的春天。
而昨日回來後,便成了寒冬,一夜之間,所有的櫻花樹都枯萎,失去生命氣息。天空霧濛濛的,雪花絮絮揚揚如扯絮似得落下,在他身下,已經積了一堆。他的身體,幾乎已經凍成了冰雕。
猛然聽到外頭聲音時,劉長卿精神一震,隨手便握起了雙拳。
出什麼事情了?
這些人居然敢來擾長老的清淨?!
剛剛回神,便見那遠處,有一霜白長髮,廣袖長袍,長身如玉,宛若謫仙的男子從殿內緩緩步出,負手立於殿門外,遙遙望向七星殿外。
在陣法外,幾乎聚集了所有無宗的弟子。
他薄脣輕挑,緩緩勾起一抹淡笑。那笑,毫無溫度,令人見之,便覺的膽戰心驚。
劉長卿眼睫顫了顫,虛弱道:“長老……發生什麼事情了……”
這一聲,才讓柳風流的眼神虛虛落在他的身,半晌,才緩緩啓脣,“起來吧,事已至此,我七星殿也無法留你了,自行離去吧。”聲線清冷,語氣淡然,毫無波動。
柳風流情緒不輕易外露,劉長卿卻驚得半晌纔回神。
那廂,柳風流已然揮袖打開了陣法,外頭的聲音一頓,很快,便傳來了一片片吵雜的腳步聲。
劉長卿虛弱的哀求,執意跪在地不起,“長老……弟子知錯,求長老懲罰,只希望,長老不要趕弟子走!”
柳風流望着快走到面前的謝長寧與二長老衆人,似笑非笑,不置可否的揚了揚眉,“很快,你便不會這樣說了。”
劉長卿實在不知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長老向來不喜人忤逆他的意思,自己算跪再久,長老也不會心軟。不如先聽話,待事後,再求一求他。
謝長寧走到眼前,先是恭敬的行了半禮,而後道:“今日有事,打擾了大長老的清修,還請大長老贖罪。”
柳風流脣角始終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狹長挑的眼瞳深邃,望不見底。
“無妨。”他淡淡的啓脣。
“那,弟子還有一事,請長老解惑!”
“說。”
謝長寧看了二長老一眼,二長老會意,他撫了撫鬍子,搖頭晃腦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