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紫茵心口跳得飛快,感覺心臟都要從喉嚨蹦出來了。 她手心裡全是冷汗,一股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從腳底瞬間鑽到天靈蓋,全身冷得打顫。
對,她雖然憎惡討厭因曼殊,但不得不承認,她也怕她。
這個女人太妖異了,她像是天生爲魔道而生,眼睛裡沒有世俗理論,沒有****,薄情冷血到令人髮指。
段紫茵深深吸了一口氣,撲通一聲跪下,雙手抱拳,恭敬道:“屬下並非此意,還請教主見諒,實在是因爲,越公子他無論如何說,也是長清宮的少宮主,深得越宮主的喜愛。並且,越公子他,可是教主您廢了許多心力纔得到的,這麼打死,未免也——”
太狠心了些!
段紫茵是摸不透這妖女的想法的,但讓她眼睜睜看着,如此謫仙似得男子,被如此折辱,她做不到!並且,即使身在魔道,她卻也一直關注着明道的消息,知道這個男子在明道呼聲極高,若無意外,十年之內,一定可以成爲明道領袖般的人物。
怎麼會如此,便被他的父親,將他拱手相送給這個妖女呢?
是要生生折斷他的一身傲骨嗎?!
蘇葵本來也沒想弄死越扶桑,弄死了他,自己還怎麼完成任務?但是表面,卻依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涼薄面色,她緩緩俯身,纖纖玉指挑起段紫茵的下頜,望着她那張略帶幾分英氣的臉,輕笑,“哦?左護法真的這麼想?”
段紫茵抑制住想閃躲的眼神,定定道:“是,請教主明察!”
尖銳的指尖劃過她的臉頰,便出現一道血痕,段紫茵吃痛,卻哼都不敢哼一聲。像因曼殊這種,以看旁人痛苦爲樂的人,若她表現的痛苦,她只會更開心的折磨她。
蘇葵無趣的哼了聲,鬆開了她的下頜,微微拂袖,挑惑人的桃花眼斜斜睨了越扶桑一眼,見他似乎已經達到了極限,僅僅靠着身體裡那股韌性撐着,眼神暗了暗。
“呵,本教主自然會明察,既然左護法開口,那我這次,便饒了你,越扶桑!”
說罷,甩袖離去,鏡祀鬆了口氣,深深的看了段紫茵一眼,匆忙跟。
大殿內躲在角落裡的男寵被嚇得面無人色,渾身抖如篩糠,在這麼個魔教裡求生,當真是隨時都有丟掉性命的可能-
蘇葵一走,越扶桑緊繃的精神一鬆,身體便軟了下去。
不知爲何,他是莫名的,不想在她面前服輸。在方纔,看到她居高臨下的俯視他,神色囂張明豔,紅衣似火,鞭子被她甩的獵獵生風,每一下,打在他的身,既會讓他體會到絕頂的痛苦,又不會傷及他性命。
蒼白的脣沒什麼情緒的勾了勾,他緩緩閉了雙眼。
段紫茵見狀,一驚,望向大殿外早已消失不見的紅色身影,忙彎下腰,想將人扶起來。
恰在這時,一雙鉛灰色的眸子,不知何時睜開,直勾勾的望向她,語氣平和,沒什麼情緒的道:“我自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