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段紫茵不可置信的瞪眼,雙眼裡滿滿的驚詫與指責,“越公子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爲了此事奔波,四處聯繫,事到如今,你卻反悔了?!”她冷笑,“莫不是,越公子你當真被那妖女蠱惑去了心神,連心的江湖道義都全然不顧了吧?”
算不顧,那又如何?
他什麼時候說自己是一個心存正義的人了?所謂的謫仙形象,也不過是那些人臆想出來的東西。 () 他以前不屑理會,現如今,即便拋棄,也沒有什麼不捨。
“是又如何,不是又當如何?”
他狹長的眼尾微挑,登時現出幾分邪肆,與他清雋的面容,極其不符合。彷彿一具仙人的身軀,被妖魔佔據了身體似得,看去怪異極了。
段紫茵腦仁突突直跳,她咬緊牙關,死死盯着越扶桑,“那你又將越宮主置於何地?你當真能放任因羅教這麼個江湖毒瘤存在,禍害四方嗎?!”
他當然不會。
可他無意與段紫茵細說,本對她沒什麼想法,算她不主動與他合作,事後,他也自然有辦法爲自己脫困。更何況,因曼殊,從始至終,本沒打算拿他怎麼樣。
之前是無法忍受因曼殊的騷擾,現在——
他眼劃過一抹輕笑,蔓延至眼底。
“話已至此,父親那邊,我會親自去說。因羅教,我可以毀,但,不是與你一起,懂嗎?”
段紫茵聽聞此言,睚呲欲裂,“越扶桑,你言而無信!難道不會愧對整個江湖信任你的俠士嗎?!”
薄脣輕啓,涼薄的話自口吐出,冷冷淡淡的兩個字,“不會。”
那些人的死活,與他何干?
“你——”
段紫茵被他三言兩語噎的無話可說,腮幫子裡的軟肉被她咬的出血,心恨意滔天。又是這樣,那個女人有什麼好?殺人無數,手沾染了多少鮮血,卻總是有那麼多優秀的男子前仆後繼的送前去,討好她,甘願爲她獻一切。
她已經做到如此份兒了,若是越扶桑反悔,她將落到一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段紫茵緩了緩心神,勉強虛弱的笑了笑,懇求的望着越扶桑,“越公子,你醒醒吧!回頭是岸,喜歡一個沒有心的妖女,是沒有結果的!她這樣的人,將來註定要下阿鼻地獄,你何苦與她爲伍?“
她苦苦相勸,彷彿是爲他好一般。
沒想到,越扶桑聽了她的話,下一瞬,手茶盞倏地飛起,向段紫茵的面門疾馳而去。
在空氣裡,那精緻的骨瓷茶盞碎成了無數片,每一片尖銳的地方,都朝着段紫茵。來勢洶洶,殺意十足。段紫茵驚出一身冷汗,她嚇得愣在當場,不過一息之間,那速度太快,她完全來不及反應。
在她以爲自己會被毀容,戳瞎雙眼之時,那碎片陡然偏離的方向,失去了控制,嘩啦啦的落在了地。
碎片從她臉頰劃過,瞬間在白皙的皮膚,劃出一道血痕,殷紅的鮮血,從傷口處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