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梵像是察覺到什麼,擡眸向某個昏暗的角落望去,卻只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
他按了按心口的位置,那裡平靜無波。他的心臟,早已不會跳動。
垂眸望着自己幾乎透明的手腕,黛青色的血管在皮肉下流動。他從不在外界受傷,只是因爲,他的血,是藍色的。
他保持着人類的生理機能,卻又沒有了心跳,像個活死人一般,被這世界所排斥。
何以梵看過絡那些所謂的有關殭屍的傳說,什麼不可以見陽光,十字架,大蒜,狗血,糯米,都可以有效的對付殭屍。當他有了積蓄,哦,也是這世界流通的貨幣,簡稱人民幣的時候,他把這些東西都買回來試驗了一下。
結果顯示,他並不怕這些東西。
並且覺得這些東西很噁心。
最後,何以梵自己都疑惑了,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人肯定不算了,人失去了心跳還能活嗎?但也不完全是殭屍,看說的信誓旦旦的模樣,他怎麼不怕這些東西?
握住手腕,他抿了抿脣-
一幫人鬧到深夜才散場,像是做賊一樣,將頭包裹的嚴嚴實實,悄悄的接二連三走了出去。
朱長在可惜的看着女孩子們越過自己走出去,遺憾的嘆息。罷了!要是今天可以成功,他還在乎這一夜?
何以梵起身,坐的太久,整個身體都僵硬了。他跟朱長在打了聲招呼,便打算走人。夜深了,殭屍,也是需要休息的。
既然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東西,那便暫時稱呼爲殭屍吧!
“哎哎,小何等一下,別急着走呀,”朱長在眼疾手快將人攔住,笑眯眯的遞過去一杯酒,“喏,你家經紀人左叮嚀右囑咐的讓我照顧你,你瞧這一晚,我也沒打擾你吧?既然要走,先跟我喝一杯,怎麼樣?”
他挑挑眉,硬是將酒塞到何以梵手裡。
何以梵定定看了看他,見他一臉的不容拒絕,輕輕抿脣,“朱導、我、我不太會喝酒……”
曾經家教極其嚴苛,父親一心只希望他認真讀書,日後考取功名。認爲喝酒誤事,從不肯讓他沾染半滴。想起自己的家人,他眼睛黯然。
朱長在心裡一咯噔,見他遲遲沒有動手,催促道:“哎,小何呀,身爲男孩子,喝一點沒事的啦,你看我今天晚喝了這麼多,不一樣好端端的站在這兒?沒事沒事,紅酒不醉人的!你要是不喝,可不給我朱某面子啦!”他瞪了瞪眼,一副不滿意的模樣。
罷了,喝一杯,應該無事的吧?
連父親曾經都說,日後考取了功名,在官場應酬,喝酒在所難免。現在,也算是應酬吧?
何以梵眼水光流轉,他輕嘆,“我喝。”
將酒杯湊到脣邊,怪異的味道令他蹙了蹙眉,勉強入了口,他迫不及待的將如毒藥似得紅酒全部灌了進去。
口除了酒味,還有一種不知是什麼的味道。他舔了舔脣角,眉頭緊緊擰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