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拉郎配的婦人不依了,她衣服也不洗了,一丟棒槌,站起身叉起腰開罵,“你這不要臉的jian女人!我孃家侄子怎麼樣用得着你說三到四?我看你長了一張臭嘴,正經事不幹,除了滿口噴糞,什麼都不會!”
鄉下婦人,一言不合撕逼,蘇葵還是第一次見。
她暗自抹了把汗,雖然這件事是因爲她而起,但她對兩人說的話,都不敢苟同,迅速洗好了衣服,抱着盆退開兩人的圈子,免得傷到無辜。
她剛走沒幾步,聽身後已經罵罵咧咧的吵開了。
“臭表子!你還敢罵我,看我今兒不撕爛你的嘴!”
蘇葵聽到背後不堪入耳的話,忍不住加快了步伐,朝慕念君的方向小跑而去。
等站到慕念君的身邊,蘇葵傻眼了。
“這、這位公子,請、請問您是……”
男子一襲青衣,色調如陰雨天后放晴的天空,乾淨疏朗。他皮膚很白,是那種病弱的蒼白,不時握拳抵脣輕輕咳嗽,顯然身體不太好。
他坐在輪椅之,身邊並沒有僕從,但從衣着打扮,與周身不凡的氣度來看,都與這窮鄉僻壤格格不入,想來是出身不凡。
蘇葵迅速打量完男子,又看向慕念君,見他還維持着來時候的動作,坐在草地,低頭撥弄青草,鬆了口氣。
萬一他不小心衝撞了貴人麻煩了。
這樣想着,她口對男子說道:“不好意思這位公子,小孩子不懂事,若是有什麼衝撞的地方,還請海涵。”
她這話,意思是,若是小孩子哪裡得罪他,還請放過小孩子一馬。
好巧不巧,這是第二次見面了。
次距離遠,聲音聽得不是很真切,這次距離近了,才發現,女子說話一言一行,都溫柔款款,跟不遠處動不動罵街的婦人,完全不一樣。
尤其是她看他的眼神,讓晏涼產生興趣。在京都,雖然他不曾注意過,當身邊跟着荒澤那個大嘴巴,也知道自己的外貌,大抵是對女子有很大吸引力的。
但蘇葵,顯然是那個不受他吸引的女子。
“晏涼。”
鬼使神差的,他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怔了一瞬,才皺了皺水墨似得眉頭,眼底浮現一層懊惱。
怎麼將名字說出來了呢?若是對方知道他的身份,自己躲清靜的心思,又落要落空了。
“嗯?什麼?”蘇葵歪了歪腦袋,覺得自己的耳朵好像有問題,沒聽清楚。
他好像說的是——
晏涼?
望着女子乾淨的眉眼,白皙的皮膚不施粉黛,穿着樸素,重點在於,她的臉,只有對他說出這兩字的疑惑,而沒有在意他是何身份。
“咳……”晏涼低咳一聲,重複道:“晏涼,我的名字。”
蘇葵恍然,“原來如此,方纔還以爲自己聽錯了呢,晏公子不是桃花村人士吧?現在這個季節,也是來踏青遊玩的嗎?”
這些富家子弟,酸儒學生,似乎都喜歡玩附庸風雅這一套。
“不,”晏涼搖頭,“小住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