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接下來太監的話令她稍稍放下心來,卻在聽到他後面的話後,又迅速高高提起。
因爲那太監說,“九皇子前幾日因落入結了冰的湖內,染了風寒,回來便病倒了,到今日……只怕已是不行了啊——”說着竟然以袖遮臉嗚嗚哭了起來,對南玄戈是因救景流鳶而下水隻字未提。
倒是個人精,只可惜精的太過,便惹人厭煩了。
看來,南玄戈真的快要病的不行了,蘇葵眼神寒冷,一腳便踹了那太監的肩膀,“好你個狗奴才,在這裡與我虛與委蛇半天,竟是半個關於九皇子的病情也未透露,原來你們這些奴才私下裡是這樣苛待皇子皇孫的?今日我算是知道了!待我回去稟報父皇,定要了你們的狗命!”
“哎呦……”太監被踢得在雪地了打了個滾,聽到蘇葵字字含冰的話,嚇得腿腳立即軟了下去,一股尿意便涌了來,“公主饒命啊,公主!奴才冤枉啊,奴才只是怕九皇子把病氣過給了您,這才隱瞞不報的。奴才對皇對公主忠心耿耿,絕無半點不敬之意啊,還請公主明察!”
這該死的太監!
果然在這宮最可怕的不是那高高在的皇帝,而是這些躲在陰暗角落裡蠢蠢欲動的小人物。你若是受寵時,他們便趨之若鶩的討好。你若是失寵,那便成了他們私底下磋磨發泄的對象。
不用想,蘇葵也知道南玄戈的病情,肯定有一半兒是因爲這些掖庭宮的太監所耽誤的。
“瓔珞!在這宮對待欺瞞下的奴才是個什麼處罰?”蘇葵垂眸掩住瞳孔內的冷血,把玩着皓腕的玉鐲幽幽道。
瓔珞心一顫,連忙躬身低聲道:“處以死刑!對主子心存異心的,便毫無用處了!”
“那本宮便成全了他,瓔珞,動手!”
“是——”瓔珞眼神寒了寒,她知道,這是公主給她的第一個考驗,無論如何,都要做到!
那太監猛地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望着蘇葵,半晌眼淚一把淚一把的向後退去,“公主饒命啊公主,奴才、奴才不敢了,還請公主饒了奴才一條小命吧!奴才這便帶公主去九皇子的住所!”
眯了眯眼,蘇葵沒有出聲。
沒得到命令的瓔珞,腳步絲毫不帶停頓,取下發間的簪子便要向那太監脖頸刺去,在這當口,清冷如皎皎明月的聲音悠悠響起,“瓔珞,住手。”
瓔珞適時罷手,簪子在距離那太監脖頸不足一毫的地方停住。
她手微微顫抖着收回簪子,冷聲道:“還不前面帶路!再耍花樣,不必公主下令,我便親手解決了你!”
“是、是,公主,請跟奴才來……”太監掙扎着爬起來,匆匆在前面帶路,像有惡魔在身後追趕,在他摔倒的地方,一灘可疑的黃色水漬正緩緩蔓延……
南玄戈居住的地方距離掖庭宮不算太遠,只繞過了幾座同樣荒蕪凋零的宮殿,便到了南玄戈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