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來是個有主意的,睡着了,紅蓮她們也不敢打擾,生怕惹她生氣。
不過南玄戈倒挺想讓她生氣的,現在她的情緒總是淡淡的,似乎什麼事情都在她心裡激不起半點波瀾。蘇葵有起牀氣,若是沒睡好,頭腦昏昏沉沉地肯定要拿旁人撒氣。那時候她總半闔着好像睜不開的雙眼睜的圓圓地,一直蒼白的小臉也因爲氣憤帶了點粉色,不再顯得那麼死氣沉沉。
南玄戈尤其愛她沒睡醒時,無意識吐出的話,不論什麼都好,那嗓音軟軟糯糯的,特別愛嬌憐人。
眼見她又要睡過去,南玄戈無奈了,他用檀木梳子一下下給她通頭髮,通了一百下後,一頭青絲真的彷如綢緞般,從到下,不用使力,梳子便能自動滑落下來。
他着迷地透過水銀鏡看了會兒蘇葵的睡顏,安靜祥和。
半晌,他才清了清喉嚨,微微探身,從後頭以擁抱的姿勢微微探身過去,修長帶着薄繭的手指一一劃過妝匣子內擺放的玉飾,問她,“流鳶,今日你想戴哪套?”
好一會兒沒有迴應,南玄戈長長嘆了口氣,不得不繼續道:“流鳶,醒醒,不能睡啦。”
“嗯?我沒睡……”蘇葵迷迷糊糊睜眼,還不忘反駁一句。 wωw◆ttκan◆C○
南玄戈現在擱她面前完全沒有思考能力,一般都是她說什麼是什麼,差把她捧在頭頂當祖宗供着了。
聽着她嬌嬌軟軟的聲音,心頭一熱,口連連附和,“是是是,你沒睡!”又把妝匣捧到她眼前,語帶笑意道:“快,看看,喜歡哪套首飾?今日我們梳純元髻好不好?”
蘇葵困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了,卻還要耐心應付南玄戈的滿腔熱情,淡色的脣畔掛着無奈的笑,“玄戈啊,你一個男子,整日擺弄這些女子的妝發做什麼?莫非以後還想給你的王妃梳髻挽發,描眉畫黛麼?”
她並沒有被這個世界同化,認爲在古代男子會梳髻是不對的。只是南玄戈身爲皇子,將來是要成大業的人。蘇葵可不想他在這些蠅頭小事花費太多心思。
這番話一出,南玄戈本還掛着的滿臉笑意頓時消失無蹤,薄脣一抿,周身便升騰起一股戾氣來。
蘇葵許久未聽到迴應,南玄戈站她背後跟個冰雕似得,算她現在再遲鈍,也反應過來了。回頭揚起眉,眸光關切,問道:“怎麼了?”
沒成想南玄戈沒頭沒腦來了一句,“不會有王妃!”說罷,重新拾起梳子給她挽發,不時撿起一支簪子在蘇葵柔軟烏黑的發間劃。
蘇葵怔了一下,好一會兒沒想清楚他這句沒來由的話是什麼意思,過了半刻,南玄戈動作嫺熟地將純元髻梳好,她遲鈍的大腦才一下子清明起來,恍然又不可置信道:“你……是說、你不娶妻?”
這怎麼可能!他知道他在說什麼嗎?!
在古代,尤其是皇家男子,怎麼可能不娶妻?便是再清心寡慾的人,也有一個正妃兩個側妃並幾房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