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渾渾噩噩的從東宮出來,心裡一時無法接受疼愛自己的皇兄,忽然轉變,變得冷酷無情,根本枉顧她的想法。
難道,真的要放任沐嫣那個女人爲所欲爲下去?
她緩緩攥緊雙手,幾乎咬碎一口銀牙。
下一刻,一小太監匆匆追上她的腳步,長樂怔忪,她認識他,是母后宮裡的近侍。
“公主,長樂公主,您等等奴才!”
小太監追到長樂跟前,匆匆忙忙行了一個跪禮,“長樂公主,皇后娘娘喚您過去,此刻,正在未央宮裡等着您呢!”
長樂身體一抖,好似被兜頭澆了一盆涼水,人也模模糊糊的清醒過來。
“母后……那你知不知道,母后她喚我,有什麼事?”長樂抿了抿脣瓣,問了聲。
小太監頭也不敢擡,只說:“長樂公主先跟奴才走一趟吧,皇后娘娘正等着呢,至於什麼事兒,這主子的事情,奴才是不敢多問的。”
可長樂聽了,一言不發,小太監既然這麼說,那麼十有八九,她今天的所作所爲,全被皇后知道了。
未央宮。
一邁入大殿,長樂還沒來得及擡頭,一道裹挾威嚴的女子聲音,便傳入耳中。
“跪下!”
腦袋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先一步執行命令,長樂撲通一聲跪下。
“母后……”她大腦有些昏昏沉沉的,還是不太明白,自己究竟哪裡做錯了。
沐嫣視那些人爲玩物,她這麼做,分明是在拯救他們!
大殿裡,雍容華貴的女人盤着手中佛珠,目光沉沉的盯着跪在大殿中央的少女。外頭此時夜色漸深,將整個皇宮,都籠罩在一層濃霧之下。
紅牆綠瓦,紫柱金樑之下,不知道埋葬了多少枯骨。
思及此,皇后手中的佛珠,似乎盤的更快了一些。
一聲阿彌陀佛在殿內迴盪,長樂的心身都遭遇着巨大的折磨。
“長樂,聽說你今日去赴了華容郡主的宴會?”
長樂悶悶不樂的低着頭,“母后不是都知道了,作甚還要來問我。”
“大膽!長樂,你就是這般跟母后說話的?!”皇后壓抑了半晌的怒意,還是忍不住上涌,“長樂,我警告你多少次,不要跟華容郡主對上,這麼做,除了令你父皇對你失望之外,沒有任何好處!可你呢?你是怎麼做的!”
“母后!”長樂眼淚一下子落了出來,她委屈不已,“我是公主,而她不過區區一個郡主罷了,憑什麼她可以在我面前如此囂張?!您不知道,她今天當着那麼多人的面侮辱我,這是完全不拿我皇家放在眼裡啊!”
皇后嗤笑,她閉了閉眼。
華容郡主囂張,作天作地豈是一天兩天了?可誰讓沐嫣有個好父親?那個死的蹊蹺的鎮遠大將軍,不知道有多少忠心耿耿的下屬,在暗自查證他的死因。
可只要沐嫣還拿捏在皇家的手裡,那些人,就不敢輕舉妄動。
皇后好歹與皇帝做了幾十年的枕邊人,多多少少,也能夠摸清一點,皇帝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