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氣不打一處來，咬着一口銀牙，扭着腰肢氣的在屋子裡踱了幾步。
然後就嫌惡的皺着柳葉眉，拿着帕子在鼻子前揮了揮，“這什麼味兒？臭死了！那幾個死丫頭呢？趕緊把窗子都開一開，通通風！”真是的，在這裡站了一小會，感覺自己身上，都染上了晦氣。
她擰着眉，瞥了一眼還在牀上躺着，兩頰通紅的蘇葵，撇撇嘴，“沒死就成，趕緊好起來，別擱牀上要死要活了，沒人心疼你！”
同人不同命，活該低賤！
很快，她扭着腰走了。被叫回來的丫鬟們，迅速把屋子裡的窗戶全部開了。
現在是寒冬臘月，霍煙房裡又沒有分配木炭，平日裡門窗緊閉就已經冷的受不了了。現在開窗，柳姨娘怕不是想凍死她！
大夫人雖然暗地裡一直看柳姨娘跟霍煙不順眼，連帶着她的幾個孩子，也一直找霍煙的麻煩。
但表面功夫一直做的很好，像是冬天剋扣庶女取暖用的木炭之事，肯定是不會幹的。
當然，也不會把上好的炭分給他們這邊，只會給點其他房不要的碎炭。
饒是如此，這些也全都被柳姨娘那邊拿去取暖了，霍煙這邊，是半點沒給她留。
蘇葵被氣笑了，她躺在牀上，一雙又大又圓的眸子盯着頭頂的青色帳子看。
“都說母愛偉大，依我看，也不盡如是。”
系統聽了，沉默了一會道：【世界那麼大，總有那麼些奇葩。】
霍煙是該怨恨的，生而爲人，什麼都沒做錯，不就腦子不太靈光，便要忍受母親的冷眼，姐妹的磋磨。甚至從小到大，見到親生父親的次數，五根手指頭都數的過來。
蘇葵沒說話，心情不是很好，蒼白的脣瓣，卻緩緩地勾了起來。
丫鬟把窗戶開了之後，好奇的走過來看了一眼，愣了下，“五小姐，您笑什麼？”
都過得這麼慘了，命都被折騰的丟了一大半，她居然還笑得出來？
不會是在湖裡泡的太久，人更傻了吧？
丫鬟不禁在心裡猜測。
聞言，牀上的少女慢吞吞的扭過頭，涼涼的看了她一眼，黑白分明的眸子亮的嚇人，像是洞穿了她內心的想法似得。
嚇得丫鬟，不由自主地倒退兩步。
夾襖下面，胳膊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五小姐，你到底怎麼了……你……”
丫鬟嚇得腿都軟了，少女望着她的眼神，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在她眼裡，丫鬟小翠覺得自己好像已經是個死人了。
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讓她甚至懷疑，現在在她家五小姐體內的，已經不是她本人了。
而是——
從湖裡爬上來的厲鬼！
蘇葵無視她驚恐的表情，慢吞吞的收回視線，又恢復了呆愣愣望着頭頂的表情。
“把窗戶關了，我冷。”
少女的聲音沙啞，像是嗓子被什麼利器割碎了似得，遲鈍的緊。
那道目光一消失，身上的壓迫感也緊隨着不見。
小翠抿了抿嘴，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這傻子，哪裡來的那麼大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