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邊兒是誰?見了本宮竟不讓道?”
一隻纖纖素手挑起轎簾兒,聲音酥媚入骨。
這是宮裡新來的娘娘,最近正受聖寵,自然也多了點恃寵而驕的味道。
但打頭的太監一見,臉色頓時變了,也顧不得去回答主子的話,只是立馬低聲道:“快點把轎子讓一讓,先讓霍五爺過去!”
“霍五爺又是誰?既不是宮裡頭的,還竟敢在宮裡肆意行走?憑什麼讓本宮讓?狗奴才,誰準你多事的?!”
那女子最近恩寵不斷,就連貴妃都敢不放在眼裡,頗有點眼睛長在頭頂的感覺。
結果那大太監沒有說什麼,只是彎着腰,恭敬的目送那輛那馬車遠去。
其餘的太監宮女,在宮裡久了,自然知道這條不成文的規矩。
反倒是女子,氣得夠嗆,“狗奴才!給本宮跪下!”
那朱青色馬車漸行漸遠,大太監利索地跪下,還沒等女子發落,眼珠子就骨碌碌道:“娘娘,您可知馬車裡的那人是誰?”
“誰?”女子精心描畫的眉頭微動,隱約感覺到哪裡不對,這讓她心裡有些不安。
大太監垂下的面上泛起一抹冷笑,“那是霍五爺,皇宮裡唯一一個,被萬歲爺下旨可以在宮中乘坐轎攆與馬車的人。”
甚至,更深一些的,大太監沒說。
那就是,在整座皇宮裡,還真沒有霍五爺不能去的地方。
女子嚇了一跳,被冷風一吹,堪堪回神,“這……這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她是外地來的,被敬獻給皇帝的在,自然不太清楚這裡面的彎彎繞繞。
“安樂侯的兄弟,人稱霍五爺,是大澤國最富有的商人。”
“什麼?!商人?呵……”
女子本來還以爲,霍延之的身份有多麼了不起,結果一聽差點沒笑出聲,她譏諷道:“虧他出身高貴,竟如此的自甘墮落,商人乃最末等,他竟還敢大搖大擺的在宮道上乘車,也不怕丟臉?!”
大太監是結結實實的被這女子的愚蠢給驚到了,“娘娘慎言!”
可更多的,他是不打算說了。
他義父之前教導過他,該說的他也說了,旁的,沒必要開口了。因爲這人的榮寵,也就只到今天爲止了。
沒錯,大太監的義父,就是聖元帝身邊的太監總管福順——
當天,聖元帝再次來到女子宮裡。
女子喜笑顏開的迎接了聖元帝,然而聖元帝剛坐下,就大發雷霆,不僅把桌子翻了,還指着她鼻子怒罵了一通。
“你算什麼東西,朕噴在心尖上生怕給的不夠的人,你這賤婦竟敢看輕他?!來人,把她丟進辛者庫裡,既然看不起末等人,朕便讓她體會體會,什麼才叫做末等!”
說罷,甩袖而去。
大總管立馬麻溜的跟上,臨別前,衝自己義子兼徒弟使了個眼色。
女人癱軟在地上,到現在,還一臉莫名,不知道究竟是哪裡出了錯。
那大太監笑的嘲諷,把人都屏退了之後,甩着拂塵蹲到她身邊兒。
“娘娘,您說您怎麼就是拎不清呢?在這宮裡,不是您受點寵就可以拿鼻孔看人了的。有些人,是您這輩子都望塵莫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