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聲音幾乎是同時開口。
艾德蒙是震怒,而蘇葵是可有可無,她挑眉撐着下巴問他。
維拉德的眼睛十分迷人,眼窩很深,標準的西方貴族紳士長相,像從油畫裡走出來的王子一般。他起身優雅的向蘇葵行了一禮,斜睨着滿臉陰鬱的艾德蒙悠悠說道:“讓一個本以吸食人血爲生的吸血鬼送薩里回去,夫人,我很擔心半路他會狂性大發,一口咬斷薩里稚嫩的脖子呢——”
“啊……”薩里猛地一跳,向蘇葵靠近,滿眼警惕的瞪着艾德蒙。
艾德蒙臉色更差了,尖銳的犬齒從脣邊探出,看去兇態畢露,“維拉德,你找死!別用你骯髒的思想去懷疑我對夫人的忠誠!”
“哦,是麼?”
看了看薩里的小表情,維拉德笑得輕快,他聳聳肩膀,退到蘇葵身後站定。
“夫人,您……”
蘇葵擡手,制止了艾德蒙要解釋的話,道:“艾德蒙管家,我自然不會懷疑你對我的忠誠,請鎮定一下,我們還是尊重當事人較好,”她垂眸,問,“小鬼,你想要誰送你回去?維拉德,或者是艾德蒙管家。”
薩里癟了癟小嘴,碧藍的眼瞳水汪汪的,“我想要你送我回去。”
“不可能!”
“不可能!”
又是同時響起的聲音,連語氣都如出一轍,維拉德和艾德蒙互相對視一眼,很快嫌惡的避開。
真兇!
薩里不滿的鼓起腮幫子,卻也不敢無理取鬧,纏着蘇葵送他回去。只好認命的擡眼,看了看一臉輕鬆愉悅的維拉德,再看看彷彿要吃人般露出犬齒的艾德蒙,非常快速的做出了選擇。
小手一指,“我選他!”
維拉德挑眉,隔着不遠的距離,衝艾德蒙悠悠笑了。
他甩了個響指,誇讚道:“小鬼,有眼光,放心吧,我絕對會平安把你送回福利院的。”
蘇葵放下高腳杯,敲敲薩里的腦袋,“去,把你的東西收拾好,走吧。”
“我會想你的,你、你會不會想我……”薩里眼眶瞬間紅了,泫然欲泣的望着蘇葵,雙手攥着她的衣袖等待回答,似乎只要蘇葵拒絕,他能瞬間嚎啕大哭。
蘇葵扶額,無奈的點頭,“我會想你,行了吧?”見薩里破涕而笑,她嫌棄的擺擺手,“去去去,再磨蹭天都亮了。”
“知道啦!”想到以後有可能還會再見到赫莉娜夫人,心裡那點難過也慢慢淡去,薩里小跑着一溜煙鑽回自己的房間。
餐廳裡再次陷入寂靜,偌大的城堡內本鮮少有人居住,薩里一走,不知要繼續死氣沉沉的持續多久。
吊架的白蠟燭散發着幽幽的光,維拉德沉默了半晌,忽然問,“赫莉娜夫人,要爲薩里準備些什麼嗎?”
蘇葵擡頭看了他一眼,搖頭,“把行禮帶走可以了,沒有依靠的孩子,守護不了財富,如果給他了,反而會因此害了他。”
赫莉娜活了無漫長的歲月,財富積累了多少,估計連她也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