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男子充耳不聞,攥着蘇葵的手腕緩緩從地坐起身,動作閒閒的把眼前遮擋了視線的碎髮挑開。
一張小麥色皮膚,五官輪廓硬朗的峻臉便露了出來。
墨竹驚呼一聲,扒拉着男子的手不自覺的放開,臉頰有絲絲燒紅。
她見此人穿着一身黑衣黑褲,雖不算邋遢,但也不似正常百姓該有的樣子,只以爲是個流浪漢,沒成想,這人凌亂的黑髮下,竟然是這麼一張令人面紅心跳的峻臉。
“登徒子,還不放開!”蘇葵掙扎了半晌,急的氣喘吁吁,瞪着美眸嬌喝道。
男子默默聽着,微微眯眼,在身旁侍衛即將拔刀之時,緩緩鬆開了她的手。
身後嬤嬤連忙小跑來攙扶起蘇葵,將她帶着往後挪開,指着那些侍衛怒罵,“一個個都吃了定身丸了不成!來人吶,還不快給把這個登徒子拿下!”她衝着地的男子啐了一口,一張老臉蘊滿了怒氣。
“陳嬤嬤,我無事。”蘇葵扶着她的手,驚魂未定的模樣,強笑着安慰了一句。而後制止了已經磨刀霍霍的衆侍衛,遲疑着前兩步,從腰間拽下裝了幾錠銀子的荷包丟給他,“既然受傷了便去醫館看一下吧,別躺在路央了。”
說罷,也不去看他什麼表情,側眸淡淡說了一句,“墨竹,陳嬤嬤,咱們走吧。”
“把馬車朝旁邊趕一趕,大抵是能過去的,切莫傷人。”
“是,小姐。”幾個侍衛小廝微微抱拳,應道。
蘇葵率先邁步踏馬車,墨竹緊隨其後,小心的將她扶去,回頭怒瞪着依舊呆呆坐在原地的男子,冷哼,“呸!登徒子!”
一行人馬的馬,馬車的馬車,呼啦啦的濺起沖天的塵土,往朝陽城的方向奔去。
男子如鷹隼的眸光一直追隨着那輛行駛在間的素青馬車,直到灰塵沖天,遮擋了視線,他才後知後覺的回神,撿起腳邊的荷包。
那是一隻妃色的綢緞荷包,頭繡了朵含苞待放的並蒂蓮,他粗糙的大掌捏了捏,能察覺到裡頭還有不少銀子。
他緩緩挑起脣角,收攏手指,將荷包握入掌心,片刻後,將荷包塞入懷。
耳朵微動,他冷喝,“看夠了沒有,滾出來!”
應聲從山坳後頭滾出兩個一肥一瘦的男子,二人皆是與男子一致的黑色短打裝扮,卻沒有一個能穿出他那種英姿颯爽的鐵血硬漢模樣。
兩人滾了一路,一直來到男子身邊,笑嘻嘻的爬起來拍了拍身沾染的塵土,“老大,咱們寨子裡是不是馬要有壓寨夫人了?”
胖子憨憨一笑,摸着後腦勺,甕聲甕氣道:“那小娘們長得真不錯,俺看行,配咱老大剛剛好!”
“嘭——”
下一秒,如肉山似得大塊頭直接被男子一腳踹翻在地,隨後,男子漫不經心的拍拍手,從地站起。
行動如常,彷彿左腿那塊血肉外翻,深可見骨的傷口沒長在他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