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都是從人變化而來,既然如此,逃脫不開七情六慾,否則,那些鬼怪誌異、話本兒裡的書生女鬼之流的,便沒有那麼多的愛恨情仇了。 ”
“你要真的無慾無求,爲何現在這般作態?可是悶了,想出去轉轉?”
被戳心事,她始終淡然從容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絲龜裂,晏殊心情極好的垂下頭,掩飾性的擡手握拳抵脣,掩住自己脣角越發擴大的弧度。
素白的腕子伸出,取過酒杯抿了一口,聞聽此言,她狀似無意的挑眉與晏殊道:“你想多了,我只能在夜裡出現,還能去哪兒?又能去哪兒?”
她語罷,掀起眼睫望向窗外的茫茫大雪,伸出手接住一片冰涼雪花,眉目盛顏,般般入畫。
晏殊忽然笑不出了,他抿起薄脣,心臟猛地抽疼,半晌才認真道:“再忍忍吧,待來年初春,我便帶你一起出去巡遊,可好?”
“當真?”黯淡的眉眼瞬間亮起,蘇葵說罷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語氣太過急迫,略略有些不自在的垂頭抿了口清酒,雙頰染粉意。
“我何時騙過你?”
這倒確實是從未有過,蘇葵搖了搖頭。
“所以,不要再置氣,好好保重,且再忍耐一番,等此番事了,我便帶你去找苦慧大師,想必,他會有法子解決你的境遇……”
其實,話裡只說了一半。
晏殊更想說的是:你的難處,便是我的難處。
可他說不出口,也怕會嚇到她,遙遙嘆了口氣,罷了,且先忍耐吧,同她一起-
蕪貴妃閉門三個月後,終於踏出了自己的荀方殿。
她在思過時不過深秋,待出來,卻已然是天地茫茫一片大雪的畫面,着實令她不適應。
她不是沒有想過給家裡遞信,讓家裡爲她求情,卻不曾想,父親堅決的駁回了她的要求,命令她安生的待在殿內,不許再生事端。
不是不恨不惱的,可她也不是全然沒有腦子。她是家唯一的嫡女,父親是最疼愛她的,若他都表示無法幫忙,甚至嚴詞拒絕了她。那隻說明一個問題,家生了變故!
至於是什麼變故,她不敢問。算問了,謹慎如父親,也不會對她透露分毫!
她能做的,唯有等待。
然而三個月後,擺在她眼前的境況令她越發處於一種孤立難援的位置。德妃掌權,雖無皇后之位,卻有皇后之時。
三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已經足夠她手持鳳印,將整個後宮的權勢攏在手。
她本以爲最糟糕不過如此,但天似乎嫌這個剝奪她手所有權利的打擊還不夠,還要給她迎頭重重一擊。
而這一擊,直接將她砸懵了過去。
德妃有孕,懷了龍胎!
這怎麼可以!德妃與她家族勢力相當,貴妃只有一位,當初的韓家勢頭正猛,所有這貴妃之位才落到她的頭。
而德妃,只得了個四妃之首的位置,被她硬生生壓在手底下許多年。
此時,若是讓她生出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