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二人一前一後的離開,家裡鬧得動靜太大,傭人們誰也不敢先出來觸黴頭。 所以也造成了眼前這麼一副尷尬的局面。
韓遠面色一陣紅一陣白,呆立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麼,內心涌出巨大的無力感,他知道,他不能離婚。
平時仗着木家的勢力,他在外頭應酬向來端着架子,從不給別人留面子。一旦他離婚了,只怕不知有多少人正等着狠狠踩他呢。
這時,韓輕音才猶猶豫豫地走出來,輕輕拽了拽韓遠的衣角,喃喃道:“爸爸,我是不是闖禍了……”
韓遠心情正煩躁,也沒有發現身後的人是誰,一甩手掙開,脫口而出,“滾!”
巨大的力氣打在纖細的手腕,瞬間紅了一大片,韓輕音幽深的瞳孔一絲冷光不易察覺的閃了閃,又很快隱去,半是委屈半是疑惑的小聲痛呼,“爸爸?你弄疼我了!”
小女生專屬的軟糯口音驚醒了仍在沉思的韓遠,他猛地回身,便看到跟心愛的女人猶如一個模子刻出來般的女兒,此時她漆黑水潤的眸子里正閃爍着淚光,泫然欲泣地仰視他。
韓遠焦躁的心情頓時散去不少,擡手摸了摸她的長髮,說:“抱歉啊輕音,嚇到你了。”
韓輕音輕輕搖頭,眷戀的抱住他的手臂,低聲失落的問:“爸爸,我剛剛都聽到了,都是因爲我,你纔會跟媽媽鬧成這樣對不對,要不,你把我、把我送走吧……”
說到最後已經難掩失落,低低抽泣起來。
哭的韓遠心臟也一抽一抽的疼,對木菡母女的怨念更深了幾分。
他勉強揚起笑,問韓輕音,“輕音,別胡說,爸爸怎麼可能會送你走?不過爸爸要離開了,你願不願意跟爸爸走啊。”
“當然!”韓輕音理所當然,毫不掩飾對韓遠的依賴,“有爸爸在的地方纔是我的家!”
對大女兒的咄咄逼人,明顯是小女兒的小鳥依人更讓人心生憐惜。
這纔是他的好女兒,而木輕緣——
哼!他只當從沒生過這個女兒。
沒有收拾行李,韓遠牽着韓輕音一步步踏出了木家別墅。
站在門口回頭望時,眼明顯閃過一絲不捨。
但他相信,愛他至深的木菡不過是一時氣話,等氣頭過了,定然會向他道歉,乞求他不要離婚的。
韓遠想的挺好,卻不知,有蘇葵在,他恐怕永遠都等不到那麼一天了。
坐黑色奔馳,一路疾馳而去,臨走前透過車窗,韓輕音幽深的瞳孔裡劃過一抹嗜血,脣角揚起邪魅的笑意,又很快隱去。
無聲的張張口:
媽媽,姐姐,等我回來——
夜色猶如濃稠的墨,深沉的看不到一點光亮,黑夜特有的潮氣緩慢的在空氣浸潤開來,蘇葵倚在窗臺,視線繞過音樂噴泉,石子小路,追隨着奔馳明亮的尾燈一路而出,直到再也看不到影子。
收回視線,蘇葵慢慢揉着嫩白的指腹,靜靜沉思。
她這一步,可謂是兵行險招,雖然把韓遠與韓輕音逼出了木家,避免了將來會發生的公司機密泄露案,但無疑,會令韓輕音黑化的更快。
想到這裡,蘇葵不禁有些期待,下一步,她會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