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沫已經命人收買了莊子附近住着的兩個大夫,只要葉敞來了,她就能讓葉敞相信她的深情!
“小姐,小姐,葉世子來了,葉世子來了。”
當陸雲沫聽到外面粗使婆子的叫聲時,她就知道成功了。
陸雲沫收起笑容,從牀上坐起來,拿起手帕,捂住嘴裝模作樣地咳了起來,在聽到門外急匆匆的腳步那一刻,她把提前在嘴裡含着的雞血吐到了手帕上。
急衝衝趕過來的葉敞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心中起的疑慮馬上就散了,轉換成了心疼,他走過去坐到牀邊,一把摟住她的肩膀,“雲沫,你……你怎麼吐血了?”
陸雲沫的臉色蒼白,擡眸看向葉敞時,眼睛霧濛濛的,似有千言萬語,卻一句都說不出來,兩行清淚順着臉頰滑落,看起來無比的悽美,讓本來只想來見她最後一面的葉敞心裡又起了漣漪。
他用大拇指爲她擦去嘴角的血跡,心疼道:“你別難過,我給你請大夫,一定能治好的。”
陸雲沫“勉強”壓下咳嗽,虛弱地笑笑:“不必了,王大夫說了,我這是心病,恐難好了。”
“不會的,這山野大夫治不好,咱們就回到城裡去看病,到時候我請御醫爲你診治,一定能治好的。”
陸雲沫靠在葉敞懷裡,聞言把頭埋的更低了,她怕自己竊喜的嘴角壓不住被葉敞瞧出端倪來。
但現在不是高興的時候,陸雲沫主動讓人把王大夫請了來,有個粗使婆子裝作不經意地提醒道:“小姐,隔壁村子有個趙大夫聽說醫術也不錯,要不要請過來?”
陸雲沫爲難道:“隔壁村子距離這裡遠嗎?那位趙大夫從未來過,會不會嫌遠?”
葉敞道:“多給些銀子,相信那位大夫願意來的。”說着從腰間的荷包裡拿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朝那婆子遞了過去。
陸雲沫咬了咬下脣,最終在葉敞灼灼的目光下點點頭,“聽葉世子的,去吧。”
那婆子接過銀票忙去了。
再說威遠候夫人這裡,她讓馬伕緊趕慢趕都沒能追到葉敞,氣的她連連捶了幾下心口。
秦嬤嬤替她輕輕拍撫着後背,勸道:“夫人莫着急,世子騎馬走的,自然要快一些,等到咱們到了,把世子爺勸回來就是。”
威遠候夫人咬牙切齒道:“那個賤蹄子,竟然用這種拙劣的手段騙我兒過去,也怪我把敞兒教的太心軟,竟就這樣落進了那賤蹄子的套。”
“等夫人到了,那賤蹄子的陰謀自然就敗露了,相信世子肯定能看清她的真面目的。”
“嗯,到時候我肯定要那小賤蹄子好看,毀了我兒的前程,竟然還敢來勾搭我兒。”
兩人說着話,終於到了蕭家郊外的莊子,蕭家的僕人很不樂意讓威遠候的人進門,但他們就是看莊子的人,並不敢惹這樣的權貴,更何況蕭家的男主人才剛死了,連個頂門立戶的都沒有了,他們就更不敢惹威遠候府的人了。
威遠候夫人和秦嬤嬤到的時候,隔壁村子的趙大夫正好也趕到。
趙大夫很有眼色,在威遠候夫人一行人進了門後,纔在婆子的帶領下進去。
等到了陸雲沫的房間外,趙大夫就聽到一陣尖細的女聲:“你個賤蹄子,竟敢勾引我兒,還給我兒寫那種信,你居心何在?”
再就是一個細細柔柔的還帶着哭腔的女聲:“夫人誤會了,我只是愛慕世子,並沒有勾引,我自知時日不多,才寫了那樣的信給世子,就想再見世子一面。”
“不可能,禍害遺千年,你這種賤人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死?”
陸雲沫聞言臉一黑,任誰都不樂意從別人口中說自己是個禍害,可說這話的人是她喜歡的人的娘,她還不能擺臉子發脾氣,別提多憋屈了。
不過,這不見得不是機會,她捂着心口,一副被氣得喘不過氣來的樣子,緊接着,她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葉敞見此,推開威遠候夫人拽着他衣服的手,“娘,你別無理取鬧了好不好,你看雲沫都被你氣暈過去了。”說着,他也不看威遠候夫人是個什麼表情,衝着門外大喊:“大夫,大夫,快來人把大夫叫過來。”
在外頭聽了半天八卦的趙大夫忙提着藥箱就走了進來,“來了,來了。”
趙大夫走到牀邊,看到牀上躺着的姑娘臉上有個明顯的巴掌印,嘴角有血跡,忙皺着眉開始把脈。
這一把脈,趙大夫心裡就有譜了,想到前幾天收到的銀錠子,又裝模作樣地把了會兒脈,才一臉沉重道:“這姑娘鬱結於心,已經成疾,近日應該已有咯血的症狀,恐怕……”說到這裡,他搖搖頭,“老夫實在無能爲力,還請另請高明吧。”
跟着一起進來的粗使婆子直接就哭出了聲,“我苦命的小姐,這可怎麼辦?王大夫這麼說,趙大夫也這麼說,老天爺啊,求求你發發好心,讓我家小姐趕緊好起來吧。”
威遠候夫人剛纔被兒子一把推開,還一臉震驚失望加難過,這會兒聽到陸雲沫真的快死了,什麼失望啊難過啊,直接就消失了,她一臉驚喜地看向趙大夫,“大夫你說的可是真的?這小浪蹄子真的要死了?”
不說趙大夫啥反應,葉敞聞言臉直接就黑了,“娘,你可是侯夫人,能不能別一口一個小賤蹄子,小浪蹄子的叫雲沫,再說了,她都快不行了,別這麼刺激她。”
威遠候夫人剛纔的好心情散了一半,“她辦的那些事不賤不浪嗎?我說她又怎麼了?敞兒,你聽孃的,她死了就死了,和咱們家啥關係都沒有,你就別摻和了,咱們現在可是在人蕭家的莊子裡,如果讓人知道你來看她,人蕭家指定不願意,你別看蕭家沒啥人了,但蕭家的人脈不可小覷,如果蕭家爲了討口氣,動用那些人脈跟咱們家槓上,你爹現在的差事怕也難保住,說不定還會連累你爹降爵,兒啊,你可不能再做糊塗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