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酒飄在御書房的半空中,她看着底下正在批改奏摺的少年,看着看着就出了神。
劉祈不過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年,在寢宮裡的時候,他還會抱着她的手撒嬌,可是坐在這龍椅上,他垂眸批改奏摺起來,卻又是如此的成熟穩重,在不言不語間,他骨節分明的手已經是在那奏摺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硃筆的痕跡。
端看他心無旁騖的模樣,也會讓人忘了他不過也只是一個孩子。
不,也不能說他心無旁騖……
白酒看了眼手腕上綁着的一根紅繩,紅繩的另一端,被少年綁在了他自己的右手的手腕上,只要她稍有動作,他就能察覺到。
這根繩子還是白酒好不容易翻出來的東西,本來是用來對付亡魂的紅繩,現在卻被綁在了她的手上,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實在是劉祈這個孩子只要一露出脆弱的神色看她,她就會忍不住心軟。
若非是她想出來這個法子,劉祈就會一直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任憑外面的人怎麼苦口婆心的勸說也沒用,據他所說,如果不這樣盯着她的話,她隨時都有可能溜走。
白酒覺得這娃戀母戀到一定程度了,她不得已想出了這個辦法,才讓劉祈願意走出房間,這紅繩出自於酆都,普通人自然也是看不到的。
只是……
白酒漂浮在半空中,她覺得自己這樣有點像是被在放風箏,不過能讓劉祈這個小屁孩高興起來,這點異樣的感覺就可以忽略不計了。
“喵~”
一隻黑貓從窗外跳了進來,它以一種優美的姿態落在了放着奏摺的桌子上,又坐好了,慵懶的擡起了頭,漫不經心的舔着自己的前爪。
劉祈動作一頓。
蘇有得忙上前驅趕,“大膽的貓兒,走開!”
黑色的貓又叫了一聲,它動作迅速的從桌子的左邊跳到了右邊,又看着站在另一邊的蘇有得,豎瞳裡彷彿寫着你打不着我的得意。
蘇有得又要上前,劉祈卻專注的看着前方,淡聲問:“這隻貓是從哪裡來的?”
蘇有得見劉祈目光直直的盯着那隻貓兒,便躬着身子說道:“這隻小黑貓,應該是瑞安公主養的。”
瑞安公主?
蘇有得又見陛下目光不變的看着黑貓,便覺得陛下是對黑貓有興趣,於是,他又接着說道:“瑞安公主與先帝關係向來不錯,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回宮裡小住一段時間,雖然現在先帝不在了,但瑞安公主在昨天也還是入宮來了。”
一般而言,出嫁了的公主若非有皇帝首肯,也是不能隨便入宮的,但是聽蘇有得的話,這位公主與先帝關係很好,地位應該也很高,那她按例回宮,也算是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