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了她這結實的一拳,可令人意外的是,他並沒有閃躲,結結實實的捱了她這一拳頭,他也沒有下意識的就要打回來的衝動。
他的身子很快就又站好了,定定的看着她。
白酒卻沒有半點罪惡感,雖然她知道自己早逝的設定是不會變的,但是這也不能妨礙她討厭那個殺了自己的人,可據她所知,劉諭是個有仇必報的性子,她打了他一拳,他應該要揍回來纔對。
現在的劉諭卻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一聲不吭,就像是有人要拿把刀子捅他,他也能面不改色的站在這裡。
他的狀態不對勁。
可是這又如何呢?
白酒朝着劉諭接二連三的下了重手,等到她打累了,她才甩了甩手,深呼吸了一口氣,纔拿正眼看向了面前那如畫的容顏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男人。
劉諭的模樣有幾分狼狽,就像是一張白紙,被人惡作劇一般的添了好幾道不好看的色彩,然而即使被白酒揍了這麼久,他的眸裡依舊是空洞一片,他像是在看着白酒,眼裡卻並無焦距。
白酒在發泄過後,情緒也就漸漸的平復了下來,她的理智迴歸,她都死了六十年了,那些熟人不是死了就是已經垂垂老矣,劉諭也不可能還這麼年輕。
白酒很快又拿出來了身爲鬼差的專業人士的態度,“劉諭?”
他沒有反應。
白酒在他的身上感受不到活人的氣息,也感受不到死人的氣息,他就像是介於這兩者之間,令人捉摸不透。
如此說來……那就是靈魂出竅了?
不,事情也不對,劉諭已經死在了六十年前的宮變裡,還是被劉宴所殺,他怎麼可能還會以活人的姿態靈魂出竅?
難道,這個人只是和劉諭長得很像?
白酒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她覺得自己不應該涉及太深,而且她和劉諭是仇人,就算不管他,她也不用承擔什麼良心的罪惡感。
轉過身要離開,一隻手卻驀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白酒緩緩回身看去,見到的是男人面無表情的臉,她頓了一秒,嘗試着把手拿出來,失敗了。
劉諭眼睫輕顫,陰影也微微顫動。
白酒再嘗試了一下拿出手,同樣失敗了,她一雙眼睛探究的看着他。
此時夕陽只餘一點兒光輝,風起,枯草輕動,沙沙聲更添悲涼。
也許是被風迷了眼,白酒看着這個安靜的不發一語的人,竟然有了一陣莫名的心悸。
他忽然伸出了另一隻手朝着她靠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