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在久遠之後的某一天,她就會在新的軀殼裡醒過來。
“那麼她……”白酒實在是無法把“另一個我”這句話說出口,她又頓了頓,調整了一下心中無法言喻的不適感,她問:“她是怎麼死的?”
這個問題,讓他臉上好不容易有了的溫柔消失。
他面無表情的說:“她沒有死,你就是她,而現在的你,就站在我的面前。”
這個問題無法用理智溝通了。
白一卻比白酒捕捉到了更多的細節,他說:“這艘飛船墜落,但人類還睡在休眠倉裡,如果飛船遇到了系統無法調整的事故,我們的職責是喚醒所有的人,讓他們乘坐逃生艦離開,飛船墜毀的時候休眠倉裡的人沒有離開,你並沒有按照規定,將他們從休眠倉裡喚醒。”
“還有一種可能。”
那個沉默的男人看着出聲的白酒。
她說:“在飛船出事之前,這些人就都已經死了。”
他眼角稍彎,就像是真的笑了,“小酒,我知道你一直都很聰明。”
他的話,代表她的猜測是對的了。
再看到那被液體包裹着的大腦時,白酒有些恍惚,“我想我能猜到她是怎麼死的了。”
“白小姐,他已經處於失控狀態了。”白一擋在了白酒身前,他履行程序的看着那邊的男人說道:“你需要關閉系統,進行故障排除,根據故障程度,會考慮你是否需要返廠維修。”
白酒有種錯覺,白一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隻單純的小綿羊,她從白一的身後站了出來,手中的槍拉開了保險,“放我們出去。”
“你不能離開我。”他的聲音很平靜,如古井無波,黑色的眼睛裡更是幽邃一片,看不出半點感情色彩。
白酒笑了一聲,“我並不是你的附屬品,要去哪裡是我的自由。”
老實說,對於什麼平行宇宙的理論她還處於半信半疑的狀態,如果她真的來到了一個平行宇宙,這個世界裡的她不知是被逼到了什麼絕境才走向了死亡,但是這個“她”,還是不能確定是否與她是同一個人。
也許,真的只是兩個平行世界裡存在的兩個毫無交集的自己,但也許,這是在很久以前,她來過一次的任務世界。
不論哪個也許是真的,仗着自己並沒有之前任務世界裡的記憶,她都可以否認這個世界裡的“她”,並不是她。
白一在一旁說道:“白小姐,他很危險,請你站在我的身後。”
恍若有鋒利的刀尖就這麼插入他的心臟,但他沒有心,本該不會有痛,可現在,他比傷痕累累的人還要脆弱,輕輕的聲音也似是支離破碎,“小酒,我並不是一個機器,我是……我是你最愛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