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酒往前走了一步,又停下了步子,她轉過身,回頭見到的還是那團黑色的霧氣,奇怪的是,他明明沒有實體,她卻總有一種被他看着的異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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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他的目光過於眷戀。
白酒卻並不能對他迴應相同的目光,她忽然就有點理解了,月老爲什麼要指着她的鼻子罵她是個沒有心的女人了,她可以喜歡一個人,但這個人並無可能成爲佔據她生命裡所有的存在。
對於她而言,這個世界上比愛人要重要的東西也並不是沒有,比如說自由。
“或許我們可以談一談。”白酒在草地上坐了下來,一臉平靜的看着他,比起他,她才更像是這個地方的主人,因爲她的態度過於放鬆坦然了。
他像是猶豫了一會兒,過了幾秒鐘,才慢吞吞的挪了過來,停留在了她的身邊,也“坐”了下來。
白酒盯着他看了好長時間,忽然問了一個問題,“你這樣漏風嗎?”
他:“……”
“也是,你連嘴都沒有,漏風了也不會說。”白酒自顧自的替他回答了,她一手撐着下巴,笑眯眯的看他,“我們打個商量吧。”
那黑色的兜帽動了動,就像是他轉過頭,更近的看着她的臉。
“你不要再在三界裡掠奪甜食了,也不要再在三界裡穿來穿去了,從今往後你就跟着我,我去哪裡,你就去哪裡。”
他沒有動作。
白酒又說道:“當然了,你不用多想,這就是我在表示你可以追我的意思。”
他周身的氣息微微停滯,彷彿就是在思考,“追”是什麼意思?
半空中忽然浮現出了一個屏幕,屏幕裡的顯然是人間裡一個娛樂節目,因爲拿着話筒的主持人正擠眉弄眼的說道:“如果你追到我,我就讓你嘿嘿嘿……”
白酒呆了一秒鐘,隨即就伸手把這幅畫面給揮散了,她不知道他是在人間晃悠的那段時間裡學到了些什麼,但她還是朝着他點了點頭,“是的,沒錯,從最後的結果來說,我說的追就是這個意思。”
有一團小小的霧氣蔓延過來,輕輕的纏繞上了她的手腕。
白酒泰然處之,她頗有感觸的說:“爲了拯救世界,我即將開始一場跨物種的戀愛,我真偉大。”
是的,絕對不是因爲她覺得和一個非神非人的迷之東西交往起來會很刺激。
白酒感覺到自己的形象又光輝了不少,她悄悄地告訴他,“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比堆糖果城堡有意思的事情,我可以慢慢的教你。”
他的身影離她又近了一些,他那漂浮不定的黑暗與她那在陽光下泛出暖色調的身體靠在一起,淡化了明與暗的分界線。
“不過首先我們得想一想,該怎麼樣才能讓你有個實際性存在的身體……”白酒摸着下巴苦苦思索,在此之前她沒有遇到過這種問題,也確實要花時間思考。
他乖乖的坐着,一動不動。
時間彷彿是回到了許久許久以前,在那塊存在了千萬年的石頭的孤寂中,他終於在某一天裡迎來了花開。
那朵小花永遠不會知道,他也是像今天這樣的一動不動的,悄悄地注視着迎風而動的她經過了已經記不清有多麼漫長悠久的歲月。
石頭聽到了花開的一瞬,他不曾再有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