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當了真，到時候他只是系統出錯給了他錯覺，那麼她又該如何自處？更何況，她會生病，會老，會死，可他只有系統不受損，便可達到某種意義上的永生。
他們不該是一個世界的人。
十七抓住了她的手，她微驚。
“我不會傷害你。”
即使他這麼說了，她還是覺得緊張。
十七從容淡定的說道:“7853624459。”
這一連串的數字讓她感到了有些迷茫，“什麼？”
“這是我的序列碼。”
“等等……你怎麼可以說出自己的序列碼？”
十七的聲音幽幽冷冷，“我說過了，所有的規則都因你而破。”
白酒神色微頓。
那麼，他告訴她他的序列碼，又是爲了什麼？
十七神情清淡冷漠，波瀾不驚，一雙紅色的眸子引人注目，在此刻卻又莫名在攻擊性裡多了幾分柔情，“你知道了我的序列碼，可以選擇是讓我恢復出廠設置，清理我所有的數據代碼，也可以選擇爲我開啓其他的模式。”
讓他恢復出廠設置，就無異於是“殺了他”。
白酒的手微微的抖了一下。
“你因爲我而苦惱，只要讓我恢復出廠設置，那你的煩惱就可以解決了。”
白酒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她再退後一步，“我沒想過把你解決。”
“但現在的你很討厭我，不是嗎？”他又前進了一步。
白酒再次後退，“我並沒有討厭你，我只是覺得……不敢置信。”
“你不敢相信一個合成人會喜歡你。”
“是，沒錯。”
“可我願意把我所有的一切都交給你。”他眼瞼微斂，“包括我的生命。”
她抿脣未語。
“還是說，我沒有資格提到生命？”他面容俊秀，一雙像是有烈火在燃燒的雙眼，此刻火光漸漸的熄滅，便讓人想到了將熄的生命之火，也許不久之後，他的雙眼裡就照不進去一絲光亮，只剩下一片漆黑。
白酒已經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劊子手了，即使她的手裡沒有刀，她的良心爲數不多的感到了不安，“你只要有了自己的想法，那就不再只是機器了，你當然有資格提到生命。”
“有了生命的我，沒有資格提到愛情嗎？”他如同一個懵懂無知的孩子，迫切的需要她的答案。
白酒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忽然像是成了那種要給人啓蒙的角色了，被他逼的不停後退的她，腳後跟絆倒了一顆石頭，身子一瞬間失去了平衡，往後倒去。
十七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的手臂，就在與地面接觸的那一瞬間，她的身子並沒有倒在地上，而是倒在了他的身上。
沒有意料之中的那般疼痛，白酒撐着男人的胸膛擡起頭來，與他的眸光撞在了一起。
也許是夜色裡的月光給了人朦朧的錯覺，他眸子裡的溫柔，因爲本不該存在，而令人越發的無法忽視。
在這微冷的也裡，漸漸的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溫度在上升。
他眼裡的專注，令她以爲自己成了他的整個世界。
“你……”她頓了一秒，說道:“當然也有資格提愛情。”
他雙眼微眯，隱隱像是多了幾分滿足，他低聲問:“那我可以吻你了嗎？”
他問得還挺直接，不過她還沒有回答，脣上便已經覆上了一片柔軟。
感受着他急切的侵城掠地，白酒在意識模糊間想，所以他問她的問題有什麼意義？算了，都末世了，再矜持也只是浪費大好時光，還不如好好的放縱一把。
白酒伸出了手抱住了他，卻見到了他眯起來的雙眼裡那紅色的微光更加的純粹。
隱約間，聽到了男人的聲音，“開啓成人模式。”
“喂……”夜色裡又聽到了女人倉惶的聲音，“你還能自己打開這個模式的嗎？”
“我還能做更多的事情。”
“等、等等……待會兒江江要是醒過來了……”
“你的車載系統會提醒我們。”
“再等等……我還是覺得太快了！”
她的不配合，讓男人明瞭的聲音輕輕的傳來，“原來你喜歡粗暴一些嗎？”
“誰說我……唔！”
接下來，所有的聲音都掩蓋於這夜色風聲裡了。
所謂遇到了心動的人之後，在沒有其他道德能夠約束的情況下的男歡女愛，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末世時期的有情人只感時日無多，恨不得日日恩愛，像是白酒這種在末世裡過了這麼久才選擇放縱一把的，可以說是很稀有的了。
白酒是被十七抱着上了車的，合成人的身體也不存在感官，因此說到底，在這個過程中能感到歡愉的就只有白酒而已，但是十七即使感受不到來自於身體的感覺，可他對於讓白酒感到快樂這種事也樂此不疲。
十七把白酒放在了車座上，他的眼睛已經恢復成了平靜的黑色，彎下腰輕吻她的脣角，他輕聲問:“感覺還好嗎？”
十七本是涼薄淡漠的設定的，但現在在看向她的時候，他眼裡存在的情動，能叫她軟了身子。
他上身前傾，在她的額上落下一吻，又在她的眼角落下了一個吻，他再吻上她的耳側，低聲呢喃，“累了的話，可以先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