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脣,隔着鞋襪,輕輕親吻着男人腳背,而後緩緩擡頭,滿眼深情繾綣,癡癡仰望着他:“曲蓮永生永世,爲祭司大人奴僕,傾盡所有,效忠於您。”
話落,復又低伏着身子,再度落下一吻。
玄曇輕嗤勾脣,彎身單手挑起她的下巴,眉眼譏涼笑問:“你真的願意,爲本座傾盡所有?”
“曲蓮願意。”
“好,今晚再去一趟王宮,給本座送點東西。”
“曲蓮領命。”
……
涼風習習。
昏暗漆黑的夜裡,曲蓮穿着夜行衣,來到王宮的側門。
屈手“叩叩叩”敲了三下,緊隨着吱呀一聲,側門被人從裡面打開。
曲蓮迅速閃進,同時低聲吩咐:“一刻鐘後,在此處等我。”
“小的明白。”
身穿太監服的宮人,連忙應聲。
眼看着曲蓮朝王宮禁地跑去,小太監緩緩擡起頭,映着微暗月光,卻清晰映出一張貌美精緻的臉。
顯然是喬裝打扮的蘇迷!
傍晚,她從貿易街回到巫部,正巧見曲蓮紅着眼眶,從祭祀大殿走出來,手裡還拿着一個木匣子。
蘇迷便猜想,定然是玄曇讓曲蓮去王宮禁地送信。
她立即通知那耶王,讓他找幾名心腹,趁夜等待曲蓮到來,將她抓個現行!
蘇迷當即打了個響指。
緊接着,身穿黑色錦袍的那耶王,與兩名戴着面罩的暗衛,從假山後走出來。
“那人是曲蓮?”
那耶王冷聲問。
“是她。”
蘇迷輕輕頷首。
那耶王陰沉着眉眼,箭步前行,蘇迷跟隨他來到禁地入口。
遠遠看見曲蓮拿着紅燈籠,走到一處廢棄宮殿前,將懷裡的木匣子,放在門口,而後立即轉身離開。
蘇迷與那耶王等人,迅速往暗處躲藏,待曲蓮離開後,才走出來。
那耶王望着曲蓮離開的方向,冰冷出聲:“冷暘,去處理乾淨。”
“王上不可。”
蘇迷蹙眉阻攔:“她是玄祭司的心腹,定然知道一些秘密,此時並非滅口的好時機。”
“比起其他事,本王更不希望此事泄露出去,你明白麼?”
“小女明白,所以準備了消除記憶的藥。”
“本王心意已決。”
蘇迷聞言,卻笑了。
笑他,更笑自己。
她太想要永除後患,卻被他反利用了一把。
先前那耶王說,找到玄曇與妖邪勾結的證據,便嚴懲不貸,可她卻忘了曲蓮也知道這件事,那耶王爲了不泄露秘密,必定會將她滅口。
雖然曲蓮死或不死,跟她沒太大關係,但她平常利用別人慣了,突然反被利用,實在有些不爽。
她從始至終針對的,只有玄曇。
其他閒雜人等,她不想去管,也懶得卻去管。
但此時此刻,曲蓮絕對不能死。
過了今晚,她曲蓮是死是活,都與她無關。
……
蘇迷點點頭,輕嘆了一聲。
“即便王上心意已決,那小女也不多話,都按照您的旨意去辦,只是今晚小女身子不舒服,想回去歇息了。”
“你非要護着她?你難道忘了,她那日在祭祀大殿,如何自行服毒,嫁禍於你的?”
那耶王凝眉,不懂她爲何要護着曲蓮。
蘇迷勾勾脣,輕飄飄笑道。
“王上乃一代仁君,曲蓮只是被妖邪所惑,又無重大過錯,沒理由除掉她,而且小女有把握讓她乖乖閉嘴,您應該相信小女纔是。”
此次,蘇迷算是頭一次,跟那耶王正面剛上。
沒辦法,她有時候抽風,連自己都管不住。
她倒是看看,那耶王敢不敢跟她剛?
那耶王也不是傻子,見蘇迷這般說辭,立即選擇了退讓。
妖邪尚未除去,便跟她產生爭議,勢必影響大局。
那耶王擰着眉,妥協道:“好,本王聽你的,不殺她,但禁地裡面的妖邪,今晚勢必要除去!”
“妖邪不是說除,便能除的,小女要找師傅出手,才更有把握,萬無一失。”
那耶王心中雖然不喜,但他知道,跟蘇迷作對,對他絕對沒好處。
他咬咬牙,復又笑道:“希望你不會令本王失望。”
“夜深了,王上早些回去歇息罷,小女去處理曲蓮。”蘇迷衝他微微頷首,轉身消失在夜色裡。
她走後,那耶王立即沉了臉。
旁邊兩名暗衛見此,忍不住吐槽:“這女娃太囂張了!”
誰料,他話音剛落,那耶王卻冷瞥他一眼:“若你能出趟海,帶來十幾個外商,大膽改變民風,動員全國百姓,你能保證你不會囂張?”
“屬下……。”
“行了,本王乏了,回去罷。”
那耶王輕嘆一聲,往寢宮方向走去。
另一邊。
蘇迷沒走幾步,夫諸擁着她使用了瞬移,回到宮牆側門。
沒過多久。
曲蓮朝這邊走來,丟給她一袋銀子,轉身剛想離開,蘇迷倏地揚手,一手刀將她斬暈,強行喂下兩顆丹藥,拖出了王宮。
……
祭祀大殿。
“叩叩。”
“進。”
隨着“吱呀”一聲,身穿夜行衣的“曲蓮”走了進來。
“祭司大人,東西已經送到了。”
“宮內可有異常?”
玄曇幽幽睜開眼。
“曲蓮”蹙眉想了想,而後搖搖頭:“沒有。”
“退下罷。”
“是,祭司大人。”
“曲蓮”連忙頷首應聲。
轉身正要離開,玄曇突然叫住她:“等等。”
“曲蓮”腳下一頓,慢慢轉過身:“祭司大人有何吩咐?”
“擡起頭來。”
玄曇聲色冷了一度。
看來這男人觀察力挺強。
“曲蓮”緊抿脣角,沒好氣瞪他一眼。
玄曇卻笑了。
“本座惹你不高興了?”
“祭司大人,蓮兒不希望你見那妖邪,上回他那般對您……。”
“出去!”
玄曇冷聲打斷她的話,眼眸狠眯,迸着陰沉寒光。
“曲蓮”張張嘴,剛想出聲解釋,卻被玄曇一記厲眸狠瞪,嚇得她身形顫了顫,連忙退出內殿。
走出殿門的那刻,“曲蓮”身形迸出一道白光,搖身一變,立時變成了蘇迷。
扭頭看向身邊的男人,親暱挽住他的手,朝聖女院走去。
忙活了一天。
蘇迷身子也有些乏。
她泡了個澡,剛摟着夫諸臥牀躺下,男人忽而緩緩睜開眼,轉頭看向她:“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