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敬嶸離開後。
蘇迷給宋辭探了脈,脈搏正常,並無異樣。
可爲何如此嗜睡?
垂眼但見少年閉着眼鑽進被窩,不久後便沉沉睡去,蘇迷卻蹙起眉頭,在屋子內外施下結界,背竹簍,拿着短柄鋤頭了山。
遠遠看見葉敬嶸,手持瓷瓶採集露水。
蘇迷沉着臉來到他面前:“宋辭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葉敬嶸好整以暇看着她,嘴角勾着笑,柔媚細緻輪廓愈發惑人。
蘇迷眸光微恍,看向男人的眼神,漸漸泛染幾許癡迷。
“過來。”
葉敬嶸輕喚,脣角勾勒笑意,愈發蠱惑。
蘇迷像被操縱的傀儡一般,完全遵從他的話,一步一步來到他面前。
葉敬嶸眸色倏深。
不同昨日的情緒,出現在男人眼底。
那是慾,強烈的征服慾。
沒有他搞不定的女人,她同樣也不能成爲例外。
“把衣裳脫了。”
葉敬嶸定定看着她的眼,發出下一步指令。
蘇迷怔了怔,稍稍掙扎片刻,揚手觸及腰帶。
葉敬嶸心一喜,眼底貪婪更濃。
見她動作太慢,他連忙出聲催促:“快點,我想看你的……身體。”
蘇迷無意識點頭,指尖卻向後腰遊移。
葉敬嶸蹙眉,心下微微不安。
擡眼對少女深諳眉眼,猛地往後踉蹌兩步:“你竟然——啊!”
話未說完,原本被蘇迷藏在身後的鋤頭,重重敲在葉敬嶸的額頭,鮮紅的血液,沿着臉頰流下,染紅青色衣衫。
蘇迷依舊沒停止,揚手又在他腦袋砸了一下。
“住手!”
葉敬嶸用手抓住鋤頭短柄,半眯染血眼眸:“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何不受誘蠱影響?”
“不是我本事大,而是你的蠱術太拙劣。”少女眉眼間的譏誚與不屑,再度激起葉敬嶸心妒忌怒火。
“我哪點不他,爲什麼對他那麼好,對我卻愛搭不理?”
葉敬嶸怒不可遏。
“不喜歡,看你討厭唄,這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蘇迷毒舌起來,自己都怕,懟起人來,更是不留情面。
葉敬嶸被懟到無言以對,可想到她剛纔的問話,忽而勾脣嗤笑:“那還是真是可惜了。”
“你什麼意思?”
蘇迷冷臉質問。
“他活不久了。”
葉敬嶸半挑眉眼,尤爲得意。
蘇迷也不跟他廢話,猛地使勁,鋤頭砸在他的腦袋,趁他痛的齜牙咧嘴,揚手正要再打,葉敬嶸咬着牙,再度抓住鋤頭:“即便你打死我,也不可能救活他!”
“說重點。”
“先幫我止血。”
葉敬嶸喘着氣,左眼被血染紅,想要睜開都有些困難。
蘇迷倨傲看着他,將鋤頭收回,帶他來到山泉邊洗了傷口,又丟給他一些草藥,讓他自己止血。
眼見蘇迷坐在石塊,靜靜瞧着他。
葉敬嶸終於自覺一回,主動開了口:“他的是附魂蠱,蠱蟲從小在他身體裡,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蠱蟲被驅除,他會越來越清醒,不過等他完全變成正常人,也離死不遠了。”
逼除蠱蟲,相當於強行解蠱,對蠱者有些影響。
但她用了護靈符,對本體與魂魄都有保護作用,不會傷到宋辭。
可她卻忘了,蠱蟲在他身體裡太久了,救他相當於也在害他。
“你有法子救他?”
“那蠱是我孃親所煉,除了她,無人可解。”葉敬嶸冷勾脣角,隱隱有些得意:“宋辭必死無疑!”
擡眼望向少女。
本以爲她會傷心難過。
誰料,蘇迷脣角一勾,視線微微下移,落在男人腹下三寸。
葉敬嶸順着她視線望去,立馬挺了挺腰板:“只要你跟了我,我保證每晚都讓你開心。”
蘇迷冷哼一聲,直接轉身離開。
“你等等!”
葉敬嶸連忙叫住她:“如果你不希望他死,我有辦法救他,但我有個條件。”
“你不是說除了你孃親,無人可解麼?”
蘇迷扭頭看向他。
葉敬嶸眉頭倏擰,拗執出聲:“反正我有辦法,只要你答應跟我在一起,我想辦法救他。”
“不需要,宋辭要是死了,我陪他一起死。”
蘇迷譏誚扯脣,眉眼嘲諷:“而且我說了,我對你沒興趣,麻煩你有些自知之明。”
“蘇迷,你等着,早晚有一天,你會回頭求我!”
葉敬嶸眉眼猙獰,咬牙放出狠話。
蘇迷頭也不回離開。
自從那天起。
葉敬嶸更加專心煉蠱。
宋辭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但他的神思,卻越發清明理智。
某晚。
蘇迷燒好熱水,正準備給宋辭洗澡,手剛伸出去,宋辭竟然下意識躲開。
“怎麼,你想自己洗?”
宋辭低着頭,沒說話。
蘇迷在他面前擺擺手:“還記得我是誰麼?”
宋辭擡眼看她,點了點頭。
蘇迷輕嘆,扭身往旁邊一坐:“看來你記憶還在,是性子變了些,也懂得用腦子思考了,那行,我問你一句,我這媳婦你還要不要?”
宋辭轉頭看她。
“想想好再說,若是不說實話,我可跟別人了,葉敬嶸還在你後頭排隊呢。”
宋辭連忙抓住她的手:“我要!你不許跟他!”
“那你要對我好些,乖乖聽話。”
蘇迷伸手去褪他的衣衫,結果又被宋辭用手擋住:“可你還沒過門,這樣於理不合。”
都說人不可貌相。
可她見自家男人第一眼,單從清絕疏淡眉眼,能看出他必定是個不好相處的。
結果,還真如此。
“你說的對,那你自己洗,我出去睡,洗好以後水先放着,明個再倒。”
蘇迷猛地站起來。
剛走幾步,衣袖卻被宋辭拉住:“你要睡哪?”
“院子、廚房都行,你身子不好,早些歇息。”
蘇迷拉開他的手,走到門口,又聽見宋辭悶聲追問:“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生氣,你別亂想。”
蘇迷衝他笑笑,安慰幾句。
走出屋子,關門,轉身看見葉敬嶸,坐在院子裡喝酒。
幾日沒搭理他,他倒越來越不客氣。
葉敬嶸見她看着手的酒水,揚了揚眉,徑自解釋道:“酒不是你的,是我讓人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