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帶兜帽,身着華麗繁複暗紋黑袍的男人,從暗處走了出來。
那人只是靜靜站在蘇迷身後,緩緩前傾着身子,異常猩紅的脣動了動,濃郁優雅的貴族腔調,在耳邊低低響起:“東方小貓咪,你是想對我亮爪子麼?”
蘇迷緊緊皺着眉,對男人的問題,不做任何回答。
威廉是三代吸血鬼,具有催眠、瞬間轉移等特異功能,卻沒有禁-錮的本事。
而身後的男人,渾身透着一股王室貴族專用提煉的,最純最頂級的香水味,那絕對不是威廉所能擁有的。
他是誰呢?
會是他麼?
可爲什麼,她沒有感受到他的存在呢?
男人見蘇迷不說話,輕慢勾起優美靡麗的脣形,從她身後走了出來:“來自東方的小貓咪,似乎並不喜歡我呢。”
“呵。”蘇迷兀自冷笑一聲。
但見下一瞬,隱約看見男人血色的紅脣,略略微挑,她那短促的笑聲,便死死卡在喉嚨裡。
緊接着,腦中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纖細的天鵝頸,被一道無形的大手,狠狠的扣住,整個後背重重懟在冰冷的牆壁上。
“真是不乖,連最起碼的禮貌都沒有。”
男人輕笑出聲,溫潤卻不失優雅的腔調,似"qingren"般耳語的廝-磨。
這一次,蘇迷不是不想說話,而是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靈魂似被那股力量緊緊束縛住,微微刺痛的窒息感,即使男人已經解開她身形的禁-錮,但她仍然沒有還擊之力。
男人很滿意蘇迷青白的臉色,緩緩低下頭顱湊近,給人一種即要吻上她鼻尖的錯覺。
“小喵咪,乖乖叫一聲,我便饒了你。”
蘇迷不停的在心裡暗罵,隨即強顏歡笑勾着脣,無辜的問道:“你說要怎麼叫?”
“當然是喵……。”
男人剛說到一半,微微怔愣了一瞬,隨即輕慢笑了起來:“親愛的小貓咪,你還真是不乖……。”
話音未落,男人梭然伸出手,緊緊扣住蘇迷踢出的腿,猛地一擡,呈一條直線,牢牢壓在牆壁上。
蘇迷沒有任何疼痛感,只是微皺眉頭慶幸着。
幸虧這身子的功夫好,從小拉筋劈叉是家常便飯,否則被他這般一擡,她的腿一定要廢。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但現在我要去抓連環殺人案的兇手,請你全力配合我們警方,ok?”
即使此時如此的親近,蘇迷也並未感到厭惡。
但他終究不是那個“他”,她自然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看。
男人似發現有趣的東西一般,低低笑了起來。
那低靡富有磁-性的梵梵之音,像是帶着詭譎的魔力,重重擊中蘇迷的心口。
當她再次回過神來,竟然發現自己正環住男人的脖子,兇-猛啃-噬他冰冷的紅脣。
“小貓咪,記住,我叫修。”男人啞然失笑,伸出猩紅的舌-尖,意猶未盡舔-舐着她脣上的血液。
與此同時,右手輕輕一劃,黑夜中出現一道扭曲明亮的波紋。
下一刻,隨着波紋轉瞬而逝,男人的身影,也隨之消失。
失去束縛的蘇迷,微微急促的呼吸着,心中卻是一陣懊惱。
剛纔她到底是怎麼?
主動去吻陌生男人的人,真的是自己麼?
蘇迷腦中一片混亂,然而口中滿是血腥的氣息,卻又在提醒着她,剛纔與男人親-密的事實。
只是,那個名叫“修”的男人,似乎出現的太過湊巧。
剛纔她打出的那一槍,早已被她換上了銀製的子彈,若不是那男人突然出現,她一定會抓住威廉。
但他爲什麼要阻止她呢?
蘇迷實在想不通,但更想不通的是,吻上那男人紅脣的那瞬,心底那股細微的悸動,又代表着什麼?
……
因爲受到秘隱同盟六戒律條的約束,大部分的吸血鬼,都會選擇避世。
而魔宴同盟的吸血鬼,更是行蹤神秘,幾乎從未出現在人類的世界裡。
所以,人類雖然知道有吸血鬼的存在,卻並沒有親眼見到過。
而今晚,由於線人給的消息與時間準確,他們出現也很及時,那名女受害者並沒有死亡。
但以往的案子裡,威廉從未放過任何一名受害者,每一次都將她們的血液,全部吸食,讓她們變成一具乾屍。
如今除了蘇迷,只有那名女受害者見過威廉。
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他一定會按着他的標記,找到女受害者滅口。
那一枚銀製子彈,最多能讓威廉虛弱三個小時,所以在收隊的第一時間裡,她便趕到了醫院。
警局的同事們,本來提議說要陪她一起去,結果被蘇迷直接拒絕:“不用了,你們都是有家庭的人,回家陪老婆孩子比較重要。”
整個警局,一共只有二十幾個人,除了蘇迷和別組的探長艾倫是單身,剩下的全是有家庭的人。
原女主本身功夫好,人也好。
成爲他們頭兒之後,只要每次一結束任務,就讓他們各回各家,錄口供的事情,全部交由她自己來。
蘇迷雖然並不想做這麼多事,但奈何也不能隨意崩人設,只得拿着本子和筆,走進了病房。
女受害者並沒有受什麼傷,只是被威廉咬了一口,被吸了點血。
她進去的時候,見那女人正躺在病牀-上玩手機。
“你好,我是警局的蘇迷,這位小-姐,你怎麼稱呼?”
不得不說,西歐國家對於東方人,多少都有些輕視。
那女人見到蘇迷的時候,滿眼蔑視的意味,很明顯擺在臉上。
但或許礙於她的身份,最後還是報出了名字:“凱莉。”
蘇迷並沒有在乎她的態度,只是按照慣例,秉公行事的詢問着事情的經過。
但凱莉對於威廉的事,並沒有感到惡意與危險,反而覺得很刺激,甚至說他們完全是你情我願的一場遊戲而已。
對於這種回答,口供是錄不下去了。
但爲了不被上頭罵,跟月底那些獎金,蘇迷顯然是要留下保護她。
勞累了一整天,她睡在柔軟的沙發上,很快入睡。
可沒過多久,隱隱震動聲傳來,蘇迷梭然睜開雙眼,就看見病牀-上,突然多出一個人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