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無瑕這話說出來,蘇迷像見鬼一般看着他:“你再說一遍。”
“孃親可願同玉兒雙修?”玉無瑕再度重複。
蘇迷擡手直接給他一個爆栗子:“想什麼呢!我真想撬開你的腦殼看看,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東西?”
“孃親不願意?”玉無瑕眸中閃過失望之色。
“不願意!”蘇迷沒好氣瞪了他一眼。
玉無瑕扁扁嘴,頓時沉默不語。
“既然走不出去,那我們先在這裡歇歇。”蘇迷說罷,準備在原地坐下。
玉無瑕傷心歸傷心,但還是將自己的外袍褪下,在她坐下之前,鋪在地上:“地上涼,坐玉兒衣服上。”
“我是火鳳凰,不怕,哎哎哎。”蘇迷還未說完,便被玉無瑕按在地上:“即便如此,只要玉兒在,都不會讓孃親坐在地上。”
蘇迷感動歸感動,但面對他左一個孃親,右一個孃親,還是覺得不適應。
“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孃親?”蘇迷皺眉,怎麼都不習慣這個稱呼。
“那我叫你什麼?”玉無瑕滿是無辜看向她:“娘子?”
蘇迷抿抿脣,輕輕頷首:“嗯。”
玉無瑕聽見她的回答,開心之餘微微詫異,沉吟片刻,終是忍不住問道:“玉兒想知道,爲何……?”
爲何她之前的態度,與眼下差別如此之大?
但他說到一半,卻沒說出口。
不管她有什麼目的,只要她願意跟他在一起,成爲他的,便夠了。
蘇迷明白他的意思,但她卻不知如何解釋。
他沒有之前的記憶,不知道他們曾經經歷過什麼,隨着不同的障礙與考驗,他們在位面身份,亦越來越複雜,越來越難認出對方,只能遵從心靈的指示,用心去感應。
蘇迷莞爾一笑,擡手勾過玉無瑕的脖子,傾身在他脣上,輕輕吮了一口:“我不喜歡小屁孩,更沒有老鳳凰吃嫩玉的習慣,我喜歡眼下的……。”
“你”這個字還未說出口,玉無瑕眨眼間已變成孩童模樣。
他咬着脣,可憐巴巴看着蘇迷:“娘子不喜歡玉兒這個樣子,對不對?”
“呃。”蘇迷怔了怔:“你怎麼又變回去了?”
“力量消耗盡了,只能變成這個樣子,玉兒原本因爲娘子才化爲人形,即使變爲成年模樣,但維持不了多久,便會變回來。”
蘇迷皺眉:“你讓我同你雙修,是想繼續維持成年模樣?”
玉無瑕“嗯”了一聲,滿眼幽怨看向她。
蘇迷移開視線,假裝沒看見,隨即轉移了話題:“你知道出去的路對不對?”
“嗯,但玉兒此時恐怕……。”
“你將結界打開,給我指路,我帶你飛出去。”蘇迷打斷他的話,瞬間化作火紅九尾鳳凰:“上來。”
玉無瑕眼見雙修之事,徹底沒了着落,輕嘆一聲,爬上她的背,打開了結界。
“坐穩了。”蘇迷倏地飛身而起,翱翔在整片彼岸花海之上。
另一邊。
剛回到寢宮的閻君,突然感受這邊的變故,瞬間消失在原地,現身在彼岸花海的邊緣地帶。
他擡頭看向半空中,輕嗤譏嘲道:“還真是沒用,本王都已經幫了這麼多,竟然連只鳥都沒搞定。”
騎在蘇迷身上的玉無瑕,清晰聽到閻君的聲音,冷冷勾脣,在蘇迷耳邊說道:“娘子,你看那裡是不是有人?”
蘇迷低頭看去,但見閻君站在彼岸花海邊,二話沒說,直接朝他飛過去,同時張開嘴,在靠近他時,猛地噴了口鳳凰之火,而後急速回轉,橫飛渡過忘川河,眨眼間便不見蹤影。
“艹!老子盡心盡力幫忙,你們竟然恩將仇報,放火燒老子,毒夫,毒婦,以後別讓老子見到你們!”
彼岸花海邊,渾身燒焦黑成碳的閻君,對着他們消失的方向,憤然大罵,氣的不能自己。
……
小樹林。
微微刺眼的日光,照射在諸空臉上。
他皺着眉,擡手摁了摁眉心,坐了起來。
一陣痛意傳來,諸空改手覆上後頸,輕輕揉着,睜開眼睛。
但見玉無瑕斜倚在馬車前,似陷入夢魘一般,粉琢玉雕的小-臉,滿是掙扎與痛苦。
這是怎麼回事?
昨晚他不是將自己打暈了麼?
諸空凝眉,剛走了一步,玉無瑕嚶-嚀一聲,緩緩睜開眼睛。
“你……?”
“啊!你不要過來,好可怕,鬼,有鬼,好恐怖!”
諸空剛開口,玉無瑕滿眼驚慌,緊緊抱着膀子,大喊大叫,似被嚇到了。
“我不是鬼,別怕。”諸空朝他走過去。
玉無瑕原本渙散的雙眼,漸漸聚焦,清晰看見諸空的時候,像見到親人一般,緊緊抓住他的衣襟:“仙人老伯伯,玉兒好怕。”
“不怕,不……怕。”
諸空剛想擡手拍拍他的背,懷中突然一空,玉無瑕已經被蘇迷抱了過去:“玉兒,你沒事罷?”
“玉兒沒事。”玉無瑕笑着搖頭。
諸空見到這一幕,突然有些羨慕。
只是可惜,這些都不屬於他。
“仙人,你怎麼樣,沒有傷着罷?”蘇迷突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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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空一怔,搖頭笑道:“無礙,謝玉夫人關心。”
“既然如此,那我們儘快趕路,這裡太恐怖,我昨晚好像夢到鬼迎親了。”蘇迷滿眼懼意,四處看了看,猛地打了個寒-顫:“我們趕緊離開這裡,好麼?”
諸空對上蘇迷滿是祈求的雙眼,想了想她的話,又看了一眼玉無瑕,心想昨晚應該是幻覺。
於是頷了頷首,上了馬車,駕馬前行。
少了施紜奴的算計陷阱,一行人很快來到京城。
蘇迷原本想着打發了諸空,但玉無瑕卻讓他駕着馬車,來到東城長安大街一座府邸前。
玉無瑕讓諸空停下馬車:“仙人老伯伯,這便是玉兒與孃親的家。”
蘇迷表示什麼都不知道,老實安靜閉上嘴。
諸空細細打量面前的府邸,心想這對母子,似乎真的沒有撒謊,但他還是想親眼見一見,那個擁有他們母子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仙人老伯伯,一路上辛苦了,要不要進府歇息歇息?”
諸空正想着用什麼理由進府,玉無瑕突然來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