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尤平時自由自在慣了,不喜歡醫院裡束手束腳的生活,纔不過一天就和鍾璃商量着回家。
“不行。”
兩人在冷冰冰的病房內對峙,眼神執拗,誰也不肯讓誰。
“我沒事了,只不過是一點小傷,我不喜歡醫院。”霍尤頗有些孩子氣地說。
顧泠無情駁回了他的提議:“醫生說你不能用這隻手,凡事最好有人照顧,醫院最方便。”
“那你跟我回家。”他輕輕地說。
顧泠沒有聽清,就問:“什麼?”
他抿抿嘴,稍微提高了一點音量,又重複了一遍。
顧泠這回是聽清了的,卻仍問:“什麼?”
“那你跟我回家!”他喊了起來。
顧泠笑了起來,仍是問:“什麼?”
霍尤看着她笑,知道她是故意的,自己便也笑了起來,一把把人拉到了懷裡,在她耳邊輕輕說:“跟我回家。”
夏日的花園,在烈日下顯得豔麗葳蕤,卻敵不過對方的眼眸引人沉醉。
顧泠不想吃東西,便只喝了一杯橙汁,坐在窗前,看着霍尤家的院子。
聽着窗外的蟬鳴,突然覺得,一切都很陌生。
她此刻在這裡坐着,卻與這周遭的一切都無關,沒有什麼了。
但是這樣突如其來的悵惘沒有停留太久,就聽見了霍尤的腳步由遠及近:
“你覺得家裡還差點什麼嗎?”
顧泠搖搖頭,給他倒了杯牛奶。
“我要喝橙汁。”這傢伙,真是越來越幼稚了。
“不行,你喝牛奶,手臂纔會快快好。”
“又不是傷到了骨頭。”
“……”顧泠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便起身去倒橙汁。
“不用,我喝這杯就好。”霍尤對準那個有脣印的杯口吻了下去,顧泠的心撲一下跳得快了一點。
可是當她看見霍尤喝了一口橙汁後痛苦的表情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不喜歡喝橙汁?”
霍尤搖了搖頭。
“那你爲什麼要喝?”
男人的眼神飄忽着,偷偷瞟了一眼那杯口重疊的兩瓣脣印。
顧泠紅了臉,不再追問。
她笑了笑:“你出院的事和任柯說了嗎?”
回答她的只有沉默。
完了!
任柯查清事情原委趕不及打電話,匆匆趕到醫院,就看見了空空的牀鋪。
他趕緊揪住了旁邊一個護士問:“住這張牀的那個病人呢?”
“你是說那個長得很高很帥的,手臂受傷的?”護士回憶起霍尤的外表,不禁癡癡笑起來。
任柯不耐煩地點了點頭,心裡腹誹道那傢伙真是!連最純潔可愛的護士姐姐都不放過。
“他帶女友回家了。”護士說完這句話,就走了出去。
留下了獨自凌亂的任柯。
回家?他帶阿璃回家了?
哪個家?
霍尤自從父母去世後,很少回那個家,基本都是在任柯家住的。
後來任柯買了自己的公寓,霍尤因爲工作的關係很少住國內,爲了方便也都直接住在任柯家。
但是任老夫婦平時都是有派自家保姆去霍宅打掃的,今天一看霍尤帶了個女人回來,都喜不自禁。
成天只能在電視雜誌上看見的“兒子”,隔了那麼多年終於見到本人了。
霍尤也早就把任柯的父母當作了自己最親的人,一整好行李就先帶鍾璃去看望兩位。
顧泠不知道還有這回事,手邊也沒有準備禮物,本來是不想去的。
但是霍尤堅持:“他們是我最親的人了,我想把你正式介紹給他們。”
沒想到世界超模竟然骨子裡還是個極傳統的人。
“可我沒有準備禮物。”顧泠仍有些遲疑。
“你就是禮物。”
顧泠定定凝視着那對慄眸,咬了一下嘴脣,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