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合情況考慮,顧泠就把樊琛晾在一邊不管了。天大地大,除了吃飯睡覺最大。
終於鋪完牀,她都快睜不開眼睛了。
顧泠打着哈欠經過樊琛身邊時,很自來熟地跟他說:“有事明天再說吧,我想洗澡睡覺了。”
從小到大所有人都是圍着樊琛轉悠的,這突然冒出來的未婚妻卻一開始就記不住他的名字,不僅不斷頂撞他,還膽敢無視他。
很好,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本少的注意。
啊呸!你做夢。
樊琛伸手擋在她與玻璃門之間,手指不安分地攀上她的肩,顧泠被他這低於常人的體溫凍得一顫。
這應激的生理反應被樊琛理解爲伊婉對他的畏懼,男人的嘴角不禁溢出一絲笑意。
他歪頭探近她試圖進一步威脅,卻被顧泠靈巧地一縮脖子從手腕下逃脫。
爲今之計,逃爲上策,再跟他糾纏下去她怕是要修仙。
想一想從一個時區跨到另一個時區都會有那麼強烈的時差反應,何況她從一個世界的時區跨到另一個時空的時區。
門後傳來樊琛滿含怒氣的吼聲,只不過隔着一扇門被壓得又低又悶。
他叫她的名字:“伊婉!”
顧泠無語,能和這傢伙斡旋到現在,她都忍不住稱讚自己。現在洗一個香香的澡,就能夠投入牀的懷抱~
想想就有點小激動呢~嘻…嘻嘻嘻。
可是她纔剛脫光光踏進浴缸,整個房間的燈就和說好了似的瞬時全熄。
樊琛幸災樂禍的聲音低低繞進耳朵裡:“咦?好奇怪,怎麼停電了?真是奇怪。”
顧泠聞言差點破口大罵,你以爲發電廠是你家開的,這位少爺想停電就停電啊。
不過黑暗中的廁所還是有點自帶恐怖片效果,浴缸裡晃盪的波紋映在牆上,慘白的月光透過窗簾縫,將廁所割成了兩片空間。
一半泛着淡淡的月光,一半完全隱沒在貌似無底的黑暗裡。
顧泠又不禁聯想到剛纔進房間前那“血紅色的魔鬼”。
說不定是魔鬼遇光僞裝成了沙發模樣呢?
按照電影套路,這時候應該出現一雙滿是鮮血的手把顧泠的頭拼命往下按,或者一股虛無的外力拼命地將她向水下拉扯,總之會死就對了。
有時候想象力太豐富也不是什麼好事。
比如現在,本來一片平和的廁所場景,硬是被顧泠幻想成了危機四伏的恐怖片場景,自己就是那無辜躺槍的炮灰路人。
顧泠隨便擦洗了一番就起身披上了浴巾。
而衛生間外頭,樊琛正靠在門上探聽裡面的情況。
之前爲了親近他的女生都會以怕黑爲由往他懷裡鑽,他不想抱溼漉漉的伊婉,但是想把小傢伙逼出來是真的。
這可是樊家,還沒有人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但是他聽了半天裡面都沒有什麼動靜,只有些微細小的水聲,細想不禁讓人頭皮發麻。
樊琛嘴硬:“伊婉,你要是害怕就跟本少爺求饒,我給你開燈。”
顧泠透過那隱隱約約的門框白了那聲音的主人一眼,沒說話,就去轉動門把。
奇怪,怎麼轉也轉不動,身後陰風測測。
顧泠不敢回頭,拼命地轉動門把,恐懼透過門傳到了樊琛身上。
“你幹嘛?裝神弄鬼嚇我是不是?”
顧泠又急又氣,連帶有些害怕,於是口不擇言起來:“你是不是有病?快把門鎖給我打開!”
樊琛微愣,隨即如釋重負地笑起來,手指攀上門鎖:“你現在是在求饒嗎?”
“靠……是。”顧泠深吸了一口氣,俗話說大丈夫能屈能伸,誰又說女子不如男。
樊琛微微轉動門鎖,卻發現門鎖卡在一個將開未開的角度動不了了,嘗試兩三次都沒開。
顧泠急了,細聽聲音都染上了一點哭腔:“你快點!”
樊琛的額頭滲出一層薄汗,使出全力掰門鎖:“等一下!”
“我害怕…”
樊琛那深藍色的眸子閃過一陣不明的情緒,握着門把的手骨節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