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泠估算着早晨坐車來的路程不短也不是很長,應該還沒出城。
但要是京城還有第二處金蓮,這消息肯定藏不住。
所以,結論只能就是——當天她在萬華園裡頭見着的那池金蓮,便是榮曄從洛白手裡挖走的那一池。
可是榮曄挖走的金蓮,怎麼會莫名其妙進了萬華園?
而且,她後來聽鳳梨丫頭說,那萬華園原來就在國師府的偏院,因着裡頭花朵鮮妍,品種千奇百怪,因此每年都有許多公子姑娘慕名前來。
後來國師大人嫌他們一批批到訪很是麻煩,索性開了這每年一度的賞花節,正好對上花燈節的時間。
他們這些自詡上等人的公子小姐即使心裡再對那些民間慶祝儀式感興趣,也不肯在大庭廣衆之下拋頭露面,還與“下等人”人擠人,因此,賞花大會也就成了他們在花燈節中最重要的娛樂方式。
所以,總的來說,就是榮曄從洛白院子裡挖走的金蓮,最後卻到了國師大人的府裡。
這是爲什麼呢?
顧泠若有所思地凝視着眼前這個清風霽月的男人,忽然,她的腦海裡靈感乍現。
“原來你!”她忍不住攤開手掌,另一隻手握成拳頭輕輕捶了一下。
那模樣動作活像一個小老頭,引得洛白的眼眸忍不住泛起笑意。
榮曄只要看見洛白多關注她一點,這心裡頭就是一陣不舒服。
皺眉道:“我怎麼了?”
說實話,他現在也一點不怕她知道自己的另一層身份,最擔心的還是自己這趟散心之旅,莫名其妙成了他倆的相親大會。
那可真是…那可真是……
榮曄忽然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語來形容此刻他心臟裡面的那陣時不時抽搐的情緒。
只覺得自己面對洛白那嬉皮笑臉的態度,平時的耐心此刻卻找到不到一絲影子去。
顧泠此刻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神秘兮兮地拽過榮曄的衣角:“原來你是倒賣花草的商人啊。”
稍頓片刻,她又小心翼翼地偷瞄了洛白一眼:“不過,你把你朋友割愛的金蓮轉手賣給國師大人,這事做得實在有點不仗義吧?”
容易沒想到等了半天,她竟然還沒發現自己就是國師大人這件事。心裡那點不鬱此刻卻忍不住消散,取而代之的都是被她逗樂的心情。
“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兒啊。”他很是慈愛地摸了摸顧二姑娘的後腦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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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泠不禁蹙眉,總覺得這人說的是反話,又搞不清他心裡的那層意思。
榮曄原本見這顧二姑娘連金蓮也瞧不上眼,就想着帶她來親自挑幾朵花,帶回去在萬華園裡好生養着。
沒想到顧泠說到這兒還不滿足,又突然如臨大敵地盯着洛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又是怎麼?”榮曄就是見不得她盯着別人出神。
顧泠神色糾結地告訴他:“我之前去萬華園,親眼見着國師大人把那些金蓮叫人從池子裡挖走了。你說,我要不要告訴洛白這個‘死訊’?”
“不必要。”榮曄滿不在乎。
“爲什麼?”顧泠不折不撓。
“他知道了也不過是徒增煩惱。”榮曄隨口扯謊。
要她得到他的同意去找另一個男人搭話?他不樂意。就這麼簡單。
顧泠卻把榮公子這態度解讀成了他做賊心虛,她心想,萬一因爲這件事又影響了兩人之間的感情,也確實不划算。
而且,她也沒有躋身京城長舌婦之列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