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柒柒一進本就打了個噴嚏,搓了搓光羅的手臂。
眼前是一處斷崖,連接着斷崖的,是一條泥濘的不知通往何處的泥土路。
司予安和柒柒分別出現在了斷崖的兩側,潮溼陰冷的空氣讓柒柒很不適應,解下了原本系在腰上的長袖穿上了。
兩人是第二、三個傳送而來的“玩家”,在她們之前,已經有一位大叔站在那裡,也不知是等了多久。
那大叔身量很高,中山裝,斜分頭,整個人看上去一絲不苟,連臉上的表情都是嚴肅……或者說是僵硬的。
他的五官很是立體,鬍子也颳得很乾淨,看上去頗爲儒雅帥氣,以至於司予安和柒柒都是多看了他幾眼。
可承受着兩位姑娘的視線,大叔卻連眼珠都沒有轉動一下,只是繼續漠然地盯着前方的泥土路,默然等待着。
“不會是個啞巴吧?”司予安又瞥了他幾眼。
她不是玩家,所以沒有看出大叔有什麼不妥,只是覺得對方難不成是個悶騷貨?
而柒柒則不同,她的愛好之一就是逛玩家廣場聽八卦,雖然聽來的大都是假多過真,但大大開拓了瓜田也是真的。
這個大叔的氣息,給她帶來的感覺很奇怪,但她又一時想不起是在哪片瓜田得到的類似的信息了。
她回想回得太過認真,連司予安在大叔背後衝她示意都沒有看見。
“什麼情況?”司予安也是奇怪,“那悶騷雖然長得不錯也不至於這麼失神啊!”
見叫不過柒柒,她也沒再堅持,自顧地往懸崖下看去。
這裡氣候潮溼,季節應該是處於深秋或者初冬,每一絲寒氣裡都帶着水意,輕易就能沁入到人體內,簡直是冷到了骨頭裡。 ωωω✿ттkan✿Сo
懸崖下的寒氣似乎還要更重些,且還反上了涔涔陰氣,形成的陰氣水珠就掛在崖壁上。
一股淡淡的,腐臭和奶香混雜的古怪味道傳了上來,讓人聞着很不舒服。
“大家好!”
第四個出現的玩家,是個穿着廉價西裝的自來熟。
那男人自稱“訟師”,剛一到就先跟柒柒搭話,在柒柒並不迴應後,又取出名片向大叔遞了過去。
“怎麼跟傳銷的似的!”
同樣迴避了他,司予安等三人誰都沒有理睬,任由對方不停叨叨着。
訟師說了那麼久也不累,還假作查探現場,分別圍在幾人身旁嘰嘰喳喳。
但從他在探完懸崖後,瞬間露出的驚詫表情來看,他其實並不如他表現出的那般直率。
第五位玩家依舊是位男性,還是個體重足有四五百斤的肉山。
第六位玩家是個梳着雙盤頭的妹子,兩頰上各印着一坨“高原紅”。
“好TM冷啊!”妹子上來就是一句國罵,嗓門大到讓肉山渾身的肉都爲之一顫。
肉山看了過來,兩隻小眼睛中閃過一道精光。
“草草草!”妹子湊到懸崖邊,馬上又向後彈了一下,暴力地搓着胳膊,“這兒更TM冷嘿!”
她高亢的嗓音讓懸崖下的陰氣微微一頓,一滴陰氣水珠就那麼掉了下去。
皺了皺眉,司予安仔細感應着她的氣場。
水滴其實已經不是第一次下落了。
在剛剛司予安去查探時,陰氣感應到血光的威壓,不安地攪動着,水珠掉得活像是伏天兒時各家的空調室外機。
如果說它們之前怕的,是自己無意中帶出的威壓,那對這個高原紅妹子……
“則好像是不喜?”
藉着兩手哈氣的動作,司予安打量着那個妹子,發現其身上似乎隱隱縈繞着一層說不上來的色彩。
“冷不冷?”肉山突然湊到妹子跟前,“哥哥借你件兒衣服穿啊!”
濃烈的,汗液發酵又幹了的臭味撲鼻而來,司予安急忙扭頭遠離了現場,在“無意”地路過柒柒時,看見了她手心裡的一個“壹”字。
“大叔有問題?”
略一眨眼,示意“已收到”,司予安直接略過了她,走去了泥土路旁邊,往回看着幾個玩家。
“滾滾滾!”懸崖邊傳來高原紅的喊聲,“TM的老孃最討厭肉山!”
說完,她還跑到了柒柒身邊,兩手在鼻間扇着,一臉的抗拒。
冷冷瞥了高原紅一眼,柒柒依舊沒有回話,保持着高冷轉身也站到別處去了。
“姐妹!你也離他遠點兒啊!他可臭了!”高原紅衝着柒柒的背影喊。
“哼!”懸崖邊,剛被埋汰完的肉山臉色鐵青地瞪了眼高原紅,胖臉上是明晃晃的鯊意。
“這麼多人?”
這時,一男一女兩道身影也出現在玩家們眼前。
女方身穿糖果紅,男方身穿糖果綠,兩人在走到向懸崖時,互相離得都是不出三步的距離,一看就是認識的。
“什麼鬼?紅配綠??”司予安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可除了她和大叔之外的剩餘玩家,包括柒柒,都是滿臉震驚,訟師甚至還露出了諂媚的笑容,遞上了自己的名片。
“啐!”綠衣男吐了口痰,撞開訟師的手輕蔑道,“哪兒來的垃圾!別擋路!”
“是是是!”訟師賠着笑,嘴上卻還恭維道,“沒想到——”
“這TM的廣場舞公會的花孔雀怎麼也開始進散本了?”高原紅自以爲小聲地喊了出來。
司予安:???
廣場舞公會?
這什麼起名鬼才??
“找死!”綠衣男大怒,剛要發作,卻被紅衣女拉了回來。
他滿臉的怒意在看見紅衣女不耐的表情時又瑟縮了回去。
“沒想到是糖果公會的大人啊!”訟師絲毫沒受高原紅的影響,繼續恭維着,“兩位大人是來刷本的?”
綠衣男一挺胸膛剛要說話,就聽紅衣女冷音答道:“帶菜雞。”
這“菜雞”說的是誰,明顯不言而喻了。
臉上閃過怨毒,綠衣男低下頭,移開腳步,生生忍了下去。
見他離開,紅衣女也只是掃了他一眼,並沒有放在心上。
走出玩家聚集的範圍,綠衣男擡頭看見了站在泥土路旁的司予安,眼睛一亮,又想了想覺得她離得這麼遠,應該是沒聽見紅衣女的話。
於是他換上了自以爲帥氣的表情,輕佻地衝司予安舔了舔嘴脣。
“唔……啊!”
可嘴還沒舔完,他就只覺靈魂撕裂般的疼痛,彷彿被刺入了一記錐子。
是技能“刀鋒”!
聽到綠衣男的痛呼,紅衣女先是皺了下眉,然後在看見了他旁邊的司予安時又舒展開來。
她知道綠衣男是什麼貨色,所以只要保證他能苟住一口氣,剩下的是傷是殘,她都不會去管。
“賤、賤人!”綠衣男強忍着痛意罵道,周身氣息起伏,但在司予安冷下臉似是要再出手時卻連連後退。
他靈魂撕扯的痛意還沒捱過,如果雙方交手,那吃虧的一定會是自己!
賤人!
他又在心裡罵道。
不過司予安跟綠衣男的這次“交鋒”,倒是讓幾個玩家神色一動。
兩個法系?他們暗自猜測着。
“這綠男是個法系?”司予安也暗忖,因爲對方明顯要比非法系更能忍受普通版的“刀鋒”!
她擡頭看向紅衣女,對方也是同樣看了過來。
兩人俱是露出了強者特有的微笑。
“哦豁?”司予安的笑容更明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