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嘻……”
詭異的,委屈的笑聲從麻木袋底下傳來,刺客眼皮一跳。
“不會吧?”她跳下地,拎起麻木袋,然後……
看見了袋子下彎腰駝背的醜臉小人兒子。
兩個刺客:……
當歸:???
鬧了半天是你回來了??
“你主人呢?”刺客二號問,往門外艙道看了看。
“嘻嘻嘻!”小人兒答道。
“沒跟你一起回來?”
“嘻嘻嘻!”
刺客:……
“居然是個傻子。”說罷就要彈它腦袋。
“嘻嘻……”
小人兒小臉一變,避過了刺客的手指,陰惻惻的目光掃過屋中幾人,如潮的陰氣席捲了整間屋子,連大洞下的海水都凝滯出了薄冰。
“想打架?”刺客紅脣微勾,“你主人知道嗎?”
小人兒:……
“嚶!”
它收了勢,認命地被刺客彈了下,而後着急地又跑出門,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刺客二號在它離開後關上了門。
因着這段插曲,三人間也沒了剛纔對峙的冷凝。
當歸“譁”的一聲打開袋子,而後嘴角一抽,扯給兩位姑娘看——只見袋裡裝滿了各式各樣的道具,連E級和F級的都有。
“這還真是賊不走——”
刺客看了過來,當歸馬上改口。
“還真是順手牽——”
刺客二號也看了過來。
“真是勤儉節約啊!”當歸感嘆道,擡手擦了擦汗。
“至少不會白來一趟了。”刺客笑了笑。
當歸:……
誰說不是呢!
又是數個小時過去了,許是司予安獨自行動要更爲方便,小人兒中間回來了好幾次,次次都是蠕動着進門,也不知是哪兒找的這麼多麻布袋。
但想起司予安柵格袋裡裝的跳棋和奶油管兒,刺客又釋然了。
時間飛逝,窗外的天空又暗了下來。
距離小人兒上一次進門,已經過了兩個多小時了,當歸和刺客不免又有些焦躁。
轟隆!
炸雷聲響,暴雨砸落。
當歸和刺客二號間的氣氛又開始冷凝,兩人肌肉繃緊……
啪嗒!
一個揹着麻布袋的漂亮姑娘推門進屋,腳邊還跟了個醜臉小人兒。
小人兒臉上掛滿了淚珠,胸口還有一道傷痕,抽泣着直奔刺客跑去,似是想尋求安慰。
“滾一邊兒去!”刺客黑着臉踢了小人兒一腳。
“嚶!!”小人兒在地上打了個滾兒,抱着被腦袋嚶得厲害。
“我又不是故意的。”司予安放下袋子,“誰讓你非往前撞!”
“嚶!”
“行了啊!你這麼醜,再多到傷也沒事兒!”
“……嚶!”
“發生什麼了?”刺客問。
“不小心劈着它了。”司予安揉了揉額角。
“嚶!嚶!”小人兒哭得更大聲了。
“行行行給你吃!”
“嚶……嘻嘻嘻!”小人兒一聽這話,立馬上止了哭泣。
“我找到屠夫的另一半了,在鳥人破開他心臟之前,我鯊了他。”
從袋裡揪了鳥人出來,並解除了金絲壓制,司予安懟到小人兒嘴邊,看着小人兒“嗷嗚”一口。
“本來想帶回來看看能不能種他身上,不過還是算了。”
被點到名的菜鳥駭得一抖,驚恐的表情下是掩不去的怨毒。
“他最後有說什麼嗎?”刺客二號問。
“沒有,他很虛弱了。”司予安搖頭,“只給了我這個。”
她拿出一枚金屬製的銘牌,上面刻着:
“帝京—屠夫”
幾個宋體字。
“好像還是個聯絡道具。”在刺客接過銘牌時,司予安又說。
“是道具。”刺客點頭。
幾人沉默地傳看完銘牌,一致決定由世家出身的當歸保存。
畢竟他的身份,是幾人中唯一可以暴露在帝京面前,又不怕招來麻煩的。
小人兒一口口吃完鳥人,氣息變得更加陰冷了,胸口的傷痕看上去也癒合了些。
但它這次沒敢變大,而是諂媚地蹭了蹭司予安的褲腳,然後就被拎着胳膊檢查一番,再又塞回了柵格袋中。
“我搜完了整艘船的道具。”司予安說,“它不能吃怪物,只能吃鳥人。”
“這麼挑食?”當歸一愣。
“怪物不是完全的詭異?”刺客皺眉,“那它們的作用……”
“也許等船停了,還會有一場獻祭。”刺客二號接道。
“也許。”司予安不置可否。
幾人打開數個麻布袋分了道具,數量之多引的菜鳥的呼吸又急促起來。
他偷偷伸出手,想去夠幾人沒注意到的,離他最近的一件道具。
“唔!唔!”
咔嚓!
骨頭的碎裂聲傳來,刺客二號一腳碾了下去,廢掉了他僅剩的手。
“唔……”菜鳥抱着手抽搐,對幾人恨極。
然弱者就是弱者,即便是刻骨的恨意,也無法引起強者的絲毫注意。
從騎士那裡得來的筆記上沒有字,司予安讓當歸打開勞工的筆記看看上面寫了什麼、
“真要開?”當歸猶豫。
“我跟刺客都答應人家了,但是你沒應。”司予安解釋道,“所以你可以看。”
當歸:……
那還不是因爲他們不理我!!
他在心裡唸叨着,滿懷期待地翻開了筆記。
一頁,兩頁……
翻得越多,當歸的臉色也就愈發難看。
“寫的什麼?”
見他面色陰沉,三位姑娘也是神情嚴肅。
啪!
當歸合上筆記,深吸口氣,“我看不懂。”
司予安:……
兩個刺客:???
“那你看半天看什麼呢?!”刺客二號懟道。
“就是看不懂啊!”當歸嘆氣。
“線條下沒有隱藏什麼大夏文字,或者西方文字寫的話?”司予安提醒他。
“呃……”當歸撓頭,“太亂了我找不到啊!”
三位姑娘:……
冷靜!他還有尾款沒付!!司予安運氣。
冷靜!他是朱先知的同事!!兩個刺客磨牙。
四人一時陷入了尷尬的沉默,房中只有菜鳥的小聲抽泣,還有暴雨砸落的聲音。
“那,那現在……咱們幹什麼啊?”
過了好一會兒,當歸又弱弱開了口。
他隱隱覺得她們可能生氣了,可又實在想不出原因。
“等!”
尋了塊兒乾燥的地方,司予安鋪好墊子,兩個刺客也湊了過來。
“等?啊謝謝大佬!”
見當歸眼饞墊子,司予安也甩了一條給他。
“洋鬼子做的腌臢事兒已經理清了,至於邪神的劇情,大概率是得等到船停之後了。”看了看窗外的雨,司予安又道,“快了。”
“所謂‘深海’和‘光芒萬丈號’,應該是連接兩邊邪神的通道和載體,也就是說,這裡有兩個耶猶港和燴魚湯鎮。”
“活着的人去到另一邊後就不會回來了,所以布徹才說‘無人生還’,但又有人從深海回來‘挑起事端’。”
收回視線,司予安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所以接下來只要等着就行了。”
“可兩個……”當歸還沒從巨大的信息量中緩過神兒來,“爲什麼大家還會在同一艘船上?”
“因爲暴雨。”刺客說道,“玩家是在第四天上午才經歷暴雨的,而你則是在燴魚湯鎮,在第一天。”
“所以說你的另一半會變成這樣。”司予安似笑非笑,“一定是比你多經歷了什麼。”
“比如什麼?”當歸問。
“比如……可能跟你的夢有關咯!”
目光一閃,當歸沒有說話。
暴雨傾盆,幾人靠着牆,靜享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