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幾日,劉元求見了宮十三,請求着希望宮十三答應他和新月的事情。
宮十三雖然心急自家女兒的病,可眼前這個男人莫名其妙的就要嫁給他家女兒令他很不爽,就算自家女兒生病了,也不是隨便一個人想嫁就能嫁的。
只是他剛一發難,七尺男兒的劉元撲通跪在地上朝宮十三磕頭,痛哭流涕的說着新月是因爲他才胸口中箭受傷有了隱疾的,新月唯一的願望就是能和他成親和他在一起,先前是他太懦弱不敢面對,現在他只求能嫁給新月,只要能嫁給新月,不管宮十三提什麼條件他都答應。
一個大男人雖然沒有大哭出聲,可那不停流淚的樣子和哽咽的聲音讓宮十三瞬間沉默了,許久他才說,“嫁給一個皇女意味着什麼你知道嗎?你不能再在軍中任職,只能在後院幫皇女掌管家務,若是以後她不喜歡你了,你還得幫她張羅着納男寵,日後她若是成爲了女皇,你還需與那些臣子們的家眷們聯絡關係,這些你都能辦到?”
地上的劉元垂着頭說,“她若生病,我侍奉她左右,她冷我幫她暖,她熱我幫她打扇,她需要我與那些家眷們聯繫,需要我管家,我雖然不會,卻也能盡力去學。”
“那她有一天不喜歡你了,想要納別的男寵呢。”
劉元的肩膀似乎在一瞬間垮塌了般,他跪在那裡垂着頭,七尺男兒這一刻滿身都在瀰漫着悲傷,“她能爲我受傷爲我不惜和自己的父母親頂撞,我不相信她會不喜歡我,可若是真有那麼一天了,我不會爲她納男寵的,我會自請下堂。”
宮十三神情淡漠着說,“皇家沒有下堂的夫郎,只有被廢或是病逝的夫郎。”
劉元擡頭驚訝的望着宮十三,也是在瞬間,他面露掙扎猶豫之色。
嫁給宗政新月,這是一條不歸路,他自得知宗政新月的身份時就非常清楚嫁給宗政明月意味着什麼,一旦進了宗政新月的後院,他就半點退路都沒有了,若是被宗政新月遺棄,若是……
他實在不敢想有那麼一天。
所以他一直都不答應。
宮十三嘆了口氣,“阿元,你是個好男兒,皇家真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只有一腔熱血是不夠的,你再想想吧。”
劉元卻沒起身,他的猶豫掙扎不過是短暫,馬上他眼前就出現了新月躺在牀上面色蒼白着的模樣,還有先前她因爲受傷疼痛在牀上一晚上輾轉難眠的畫面,他緩緩的、緩緩的低頭磕在地上,“鳳君,我想好了,我還是想嫁給她。”
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但他不想自己日後會後悔,她是爲他受傷的,也是因爲他才病的這麼嚴重,她生也罷死也罷,他都陪着她。
宮十三其實並不看好劉元和新月的事,可自己的女兒從小是個什麼性子,他這個當父親的最清楚不過,就是再不願意,他也沒法去反對。
宮十三領着劉元去看望宗政新月,聽聞劉元要嫁給自己,宗政新月第一個反應不是狂喜,而是搖晃着軟弱無力的手喃喃道,“不行,不行,我這病也不知何日好,萬一我有個好歹你怎麼辦,我不能害了你讓你一輩子都守着一個空蕩蕩的院子,而且你也不喜歡我,就是因爲報恩你要嫁給我,我不娶,我不娶……”
宮十三聽到自家女兒這軟弱無力的聲音,眼眶一軟就流出了眼淚,女兒病了好久,這病一直都不見好轉,宮中的御醫們查不出個什麼,他有要急死了。
劉元蹲在牀邊幫新月蓋了蓋被子輕聲說,“你不是問我有沒有喜歡過你嗎,我,我也是喜歡你的,我當初說不喜歡,就是怕你只是玩玩我,我,我還害怕你家人萬一不同意到時候不僅朋友做不成,說不定還會成爲仇人,新月,新月,我也喜歡你,你只是生病了,不會有事的,何況就算你有什麼事,我也不會守着院子,我會守着你和你一起離開,你走哪裡我走哪裡。”
新月依舊搖頭,“不行,我不能害了你,我母親不會答應的,我不能害你,阿元,你以後別再說這種話了,我們還是當好朋友,要是,要是我有個什麼事,你記得每天爲我上柱香就好了。”
宮十三拉住新月的手,強忍着大哭的衝動說,“你這傻孩子,你說什麼呢,你一定會好好的,陛下會答應你們的婚事的,有父親在,父親幫你去勸說陛下,新月,新月,你要娶劉元就娶吧,你放心,陛下已經在民間廣貼皇榜尋找神醫,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新月帶着一絲絲忐忑一絲絲希冀瞅着宮十三,虛弱的聲音帶了那麼一絲絲的驚喜,“真的嗎?母親會答應嗎?我,我,我還能娶阿元嗎?我的阿元,我不想他受委屈,若是嫁了我,我走了可怎麼辦,父親,若是我走了,你就放阿元離開這皇宮好不好,他想當將軍,我娶他已經委屈他了,不能委屈他一輩子,我那麼喜歡他,想到他受委屈我就難過。”
一旁的劉元哭的泣不成聲,“我不委屈,能嫁給皇女,我一點都不委屈,我高興還來不及,我真的很高興,陛下那裡我去求!”
新月低低的嗯了一聲,“劉家阿元原來也喜歡我,我心底,心底好歡喜啊。”
宮十三見她一臉睏乏虛弱,忙讓劉元別再說話打擾新月,新月便閉着眼緩緩的睡了過去。
劉元跪在牀邊怔怔望着宗政新月的眉眼,他有心想摸一摸這消瘦了好多的臉蛋,可礙於宮十三在,擡起的手又收了回去,只一臉癡癡又貪戀的瞅着緊閉雙眼的新月。
明歌正在書房裡瀏覽着探子的信件,蕪國的皇帝領兵回國,這一次勞民傷財卻連個勝仗都沒打,還被大宛佔去了兩座城池,朝堂上的臣子們一個個怒髮衝冠對凌霄這個男人非常不滿意,私下裡拉幫結派着想着怎麼把這個男人拉下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