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靈氣的滋養,明歌身體的狀況漸漸開始好轉,一週以後,明歌的臉色明顯紅潤了許多。
醫女和太醫們對明歌的好轉感到不可置信,他們把這稱爲上天的旨意。
過了半個月的時間,明歌已經可以在外面曬曬太陽散散步,偶爾還會去皇帝的御書房裡,翻看那些奏摺並批閱一些緊急事務。
於是漸漸的,遇到了大臣們無法處理的事務,大家都會自動的來找明歌。
宿主在未嫁之前,她的運籌帷幄、她的聰慧就已經是天下皆知。
其實明歌覺得,這個皇帝不顧所有人的反對,不在意宿主的身體狀況一意孤行的娶宿主爲後,也並不是簡單的喜歡或者愛,他心底更看重的或許是宿主的才能以及宿主身後的鐘家。
但他掩飾的太好了,好到連他自己都被自己騙掉。
或許是因爲皇帝的寵愛和尊敬,或許是因爲宿主最開始輔助皇帝上位時候積累的人脈,又或許是因爲鍾家的勢力。明歌這樣插手朝政,並沒有大臣們站出來反駁。
反倒是在皇帝走後一直坐鎮朝堂的皇太后招了明歌一次。
這位皇太后是皇帝百里越的親生母親,雖然是親生的,不過皇太后一直支持着自己的小兒子百里金上位,對百里越這個從小就被送到了別國爲質子的兒子並沒有多少母子情感。
母子兩個人雖不至相看兩厭,但頂多就是個相敬如賓。
讓皇太后坐鎮朝堂,皇帝其實就是想把她當個擺設,因爲所有的朝政要事都不會讓她經手。
如今她這個名義上的攝政太后什麼事都不能插手,可明歌這個連兒子都生不出來的皇后卻可以輕易就把手伸進朝堂裡。
皇太后這心底只要想一想便憤憤的,不過在見到明歌的時候,皇太后還是笑的慈祥和藹,“你這孩子,身體剛好了些,也不想着好好的修養,怎麼就開始處理朝堂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她長長嘆了口氣,不等明歌說話,一臉憐憫着又說,“你身體這麼糟糕就是和你多思多慮有關係,陛下走的時候要哀家好好看顧你呢,不是哀家要說你,這一次你實在不該去管朝堂那些事兒,朝堂怎麼樣都有哀家呢,你只管好好養病,等陛下回來努力給哀家生個大胖孫子就行。”
宿主這身體不能生子也不是什麼秘密,要不然當初大臣們也不會極力反對皇帝把宿主立爲帝后的事兒。
明歌一直聽着皇太后絮絮叨叨的說完了,這才說,“多謝母后關心,我的身體好多了,朝堂的事兒費不了多少心,兒媳能處理,母后年歲大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纔是,幾日不見,母后兩鬢華髮生了許多,兒媳實在爲母后心疼。”
緩了緩,明歌又說,“母后操勞半生,如今也該是享福的時候了,怎能勞煩母后再憂心朝堂之事,何況母后在這宮裡大半輩子,宮外的事情母后也不瞭解,讓母后處理朝堂之事實在是太爲難母后了。”
這是在嘲笑她見識短沒法處理朝堂之事?皇太后氣得手指緊緊捏住又鬆開,“皇后,你這是在說母后見識淺薄嗎?說起身份,母后倒的確比不了你鍾家女兒的身份……”
明歌打斷她,“母后,您多想了,兒媳沒有這樣的想法,兒媳今日累了,就先走了,改日再與母親敘話解悶。”
昔日宿主嫁進這皇家,被皇太后明裡暗裡的爲難,宿主胸有丘壑不願與皇太后計較,可那種被無賴潑婦纏上的感覺卻又讓宿主非常憋氣,但宿主爲了皇帝,從來不會與太后正面交鋒。
宿主的這種退讓只讓皇太后覺得她軟弱可欺,明歌雖然不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但也小心眼的很,皇太后要上趕着找虐,她完全不介意陪皇太后玩虐虐更健康的遊戲。
皇太后沒想到明歌敢說走就走,而且那些宮人直接進門擡着肩輿,讓明歌上了肩輿離開,這個兒媳婦自始至終就是對她微微頷首算是行禮。
怎麼有這麼目無長輩的兒媳婦?而且這還是堂堂的皇后,是天下人都在歌頌羨慕的鐘家之女。
竟然不等她說話就走人,而且這些宮人們竟然這麼膽大的就進了殿內,皇太后這一刻真是氣得肺都炸了,她目光憤憤瞪着明歌被宮人擡着的遠去的肩輿,金絲指甲套在榻桌上劃下一道道淺淺的痕跡。
明歌回到自己的宮中,身邊的宮人們幫她換了衣物,她喝了醫女端來的湯藥,這才半躺在牀榻上翻看着從御書房裡找的那些關於風土人情的書籍。
皇帝百里越是在兩個多月之後回到宮中的。
他帶回了樓蘭聖女瓔珞。
得知他歸來的消息,明歌帶了大臣們在宮門之外迎接。
一身帝后華服的明歌被衆人簇擁着站在鑾駕之下,千里奔赴的百里越看着望着他微微含笑的明歌,陽光照耀在明歌眉眼精緻的臉上,有那麼一瞬間,皇帝以爲眼前的一切屬於幻覺。
他印象裡的明歌一直都是羸弱的,是搖搖欲墜弱不禁風的,是總是坐在輪椅上或者躺在牀上,像現在這樣猶如鬆楊般站立在他的面前,似乎還是第一次。
所以他站在原地愣了愣,隨即失態般的大步上前將明歌抱在了懷裡,“明歌,你怎麼出來了?風這麼大,你該在房間裡待着纔是。”
“陛下。”明歌微微垂眉,面容羞澀,“陛下,臣妾無事。”
皇帝拉緊了明歌的手,微微側頭在明歌的耳邊低語,“明歌,朕最在意的就是你,以後不許這麼任性,要愛惜自己的身體,你的身體是朕的。”
明歌的脣微微揚起似是在笑,她微微擡眼,就看到了不遠處的女主,白色的披風身體裹的嚴嚴實實,就連頭上也戴着白色斗笠的樓蘭聖女瓔珞。
瓔珞也在望着這裡,她看到百里越與明歌親密的說話,看到百里越緊緊拉着明歌的手,並幫明歌將披風拉好,瓔珞的目光疑惑而又驚訝。
明歌的目光在這一刻與她對上,隨即問百里越,“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