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自己那條尾巴,尾藍小小的得瑟着,“你也喜歡我的尾巴呀,我的尾巴的確是獨一無二,人見人愛。”
明顯兩個人的思路不是在一條線上。
瞪大了眼睛的明歌半晌在找回自己的聲音,“難道你不知道人類都是穿衣服的?你一個不穿衣服的男人走在大街上,沒被送警察局真是你的幸運。”
尾藍聞言臉一黑,“我就是從你說的那個地方出來的!”
“那地方出來這麼還能沒有衣服?”就算是囚服也該有一套吧。
“那衣服穿我身上難受,皮膚起了一層紅疙瘩,所以我脫了!”說到這個事兒,尾藍更是委屈的想要掉眼淚,他去扯身上的浴巾,大概是想給明歌看看他身上那些癢癢的紅腫。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明歌生怕他再來個全/裸,忙用雙手揪住他的浴袍整理好,“你應該是衣料過敏,我不看了!”
“哦!”尾藍雙手抓住明歌的手,“我身上又開始癢了,明歌,這衣服穿我身上實在太難受了,我能不能,能不能暫時脫了它,太難受了。”
明歌以爲這人在撒謊呢,目的就是想裸,甩開他的手,一邊去桌子上爲自己倒水,“胡說什麼呢,這浴袍怎麼可能會讓你過敏,乖乖的穿好,渾身赤/裸是對別人的不尊重。”
“哦!”身後傳來尾藍不情不願的聲音。
明歌也沒在意,心底卻思索着該去哪裡給這個男人買些衣服,唔,這男人身上一絲/不掛的,身份證護照這些肯定沒有,她再有兩天就離開這個國家了,到時候怎麼把人帶走?
唔,陷入憂愁的明歌后知後覺的發覺自己竟然把尾藍的事大包大攬了,這條魚活了多少萬年,哪裡用得着她替他發愁啊,而且她和他半點關係也沒有,幹嘛替他操這份心。
“你沒護照,是怎麼從國內跑到我這裡來的?”
那種茶杯喝茶的明歌一扭頭被眼前這個脖子佈滿紅腫的小疙瘩的人嚇了一跳,再細細一看,發覺這些小疙瘩就像是會蔓延一般,正在朝男人的臉上涌着。
“怎麼回事?”明歌驚嚇太過,聲音都有些乾啞。
難得明歌這樣問,尾藍的聲音可憐巴巴的帶了哭泣之音,“這衣服不舒服,我癢,明歌,我渾身都難受,嗚嗚嗚,這衣服讓我好難受!”
原來這傢伙對浴袍也過敏……
等到人去了浴缸裡,聽着裡面嘩啦啦的水聲,以及男人因爲愉悅而哼哼的聲音,明歌后知後覺的才找回了自己的思緒,“尾藍,你沒有護照,是怎麼出國找到我的?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護照?那是個什麼鬼!”泡在浴缸裡的尾藍,兩條腿慢慢合攏在一起,藍色的尾巴擁擠在水中,後來因爲放不下,大半耷拉在了浴室的地面,因爲不是海水,他有些嫌棄的對浴池裡的水皺了皺眉,聽到明歌的話,立刻可憐巴巴的說着,“我遊了好遠好遠,都快遊的厭棄海洋了呢,爲了找到你,也不知道自己去了多少個地方,每次到了地方,一打聽,你已經去了別的地方,我只能繼續找水遊!”
“你?你別說你是光着身子和別人打聽我的消息,你這樣和人搭訕,誰見了你都會躲着吧!”
“當然不是,人類太兇殘了,那些人類女人一個個看我的時候恨不得把我煮了吃了,我不敢去和她們說話!”
“那你,怎麼知道我消息的?”
“魚兒呀!”尾藍大概很不懂明歌爲什麼糾結這個問題,不過這件事有點戳中他的傷痛點,“不知道爲什麼,現在海洋裡的魚兒們很少有靈智開啓的,大部分的魚兒竟然都聽不到我的召喚,人類越來越強大,可魚兒們的智力卻在蛻化。”
唔,尾藍是條魚,自然是要求助魚類,明歌瞬間被自己狹隘的思想羞愧。
尾藍最後的話像是自言自語,有些感傷不解,大概在很久很久以前,魚類應該和現在的人類一樣繁榮昌達,一條條魚兒也都是高智商的存在,只不過隨着時間推移,魚類漸漸就蛻化了!
明歌聽着尾藍懷念般的喃喃着繼續說,“以前都是魚兒們捕食人類的,可是現在好像反過來了!”
“你和世界脫軌了!”聽到這傢伙竟然懷念魚兒捕食人類的日子,明歌立刻就打斷他,“你對什麼衣服不過敏,我給你買去。”
“我能不穿衣服嗎?”一聽衣服兩個字,尾藍苦惱的縮進了池水裡。
明歌拒絕的乾脆,“不行!”
頓了頓她又說,“要是你現在想回到海洋中去,就當我沒說這話!”
“明歌,我好不容易找到的你,你怎麼能趕我走呀!”尾藍又開始展現他聲音的憂傷魅力,“明歌,你要是趕走了我,我會很傷心很難過很憔悴的,我在這個人類世界裡就只認識你,你不能這麼狠心。”
明歌生怕尾藍絮絮叨叨個沒完,打斷他問,“你對什麼衣服不過敏?”
“鮫綃紗!”
“鮫綃紗?”明歌聽都沒聽過,“那什麼玩意?”
“鮫人們編織的布料啊!”尾藍補充,“很普通的。”
“人類世界沒有鮫人,你口中的東西我買不到,要不你去海洋世界裡找?”
“我是被海洋世界驅逐的人魚!”尾藍聲音就像是緩緩的復古音樂一般,讓人聽着便有股子淡淡的憂傷化開在心間,“我沒法再回去海洋世界了。”
明歌好奇的問,“爲什麼被驅逐?”
“很久很久以前,我喜歡上了一個人類的女孩。”
明歌更加納悶,“現在的人魚王子不也是喜歡人類女孩嗎,這算是被驅逐的理由?”
“時代不同了,當初人類是最卑賤的存在,像我這樣的高高在上的人魚喜歡人類,對海洋世界的生物來說是個侮辱,所以它們把我驅逐了。”
這話語裡滿滿的優越感是怎麼回事,“唔,那你的人類女孩呢?你怎麼最後又被封印在那個黑潭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