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以我入魔,你們也休想成神。”合裡眼神一變,再加上鼓風機的吹拂,她額間的碎髮飄散在空中,頭上的流蘇也因爲她細微的動作,相互觸碰,發出玲瓏脆響。
只是因爲沒有之前劇情演繹,沒有情緒的轉折過渡,一下子就讓她黑化,太過突然。她的情緒,沒有辦法完全飽滿的發揮出來。
但是突然間的片段演繹,讓她能有如此演技,已經是很不錯的了。
編劇眨眨眼睛,她的眼神因爲演繹,一下子變了,不再是之前,清純乾淨的模樣。
雖然狠烈的感覺不及她心中所想,但是能有兩者極端化的差異,她心中還是小小的驚豔了一把。
“這一次還覺得她的妝容不符合了嗎?”李導演側頭髮問,饒有興致的看着編劇眼中的眼神,從之前的極力否定到現在的逐漸平和。
“想來還是李導演看人準確,是我目光有些短淺,一時之間沒有考慮到,造型只是輔助,重在演技這個問題了。”編劇被堵的無話可說。
就在這個時候,其他人的造型也完成了,陸續從化妝間走入到拍攝房間裡。
戴莫白銀色頭冠,淡藍色的外衫,腰間的一圈是黑褐色的玉石珠子。他手持着一把玉柄摺扇,緩步走入拍攝場地中。
引得一衆焦點光芒。
在編劇的指揮下,他打開摺扇,放在胸前輕輕一扇,額前的幾縷碎髮更隨着他扇子吹拂的動作和鼓風機飄過來的清風,在空中輕輕漂浮,好像是一個下凡理解的男仙子,讓人移不開眼。
王東平就比他晚了五分鐘,也因此,他的拍攝時間只能等待着戴莫白的拍攝完成了以後,才能進行拍攝了。
他一身淺紅色的外衫,倒是與之前所看到的那些男主角的造型模樣,不太一樣。
他頭冠是金絲盤着的紅棕色,捆住頭髮的紅繩順着耳後落在肩膀的身後,如果他有什麼大動作,那兩邊的紅繩也會移到肩膀之前,就宛若是兩縷髮絲一般,只不過它的質感,遠比髮絲要好得多。
王東平靠在旁邊的的柱子旁,手中的紅竹簫攥在手中,兩臂環抱在胸前。嘴角帶着笑意的看着戴莫白身體擺動的各種姿勢。
等到快結束了,似乎纔想起來什麼,尋着衆人的模樣,在轉過身的時候,終於找到了他的女主角,合裡。
她五官靈動的和旁邊的助理討論着什麼,那模樣一看就是初出茅廬的小丫頭,娛樂圈的新人,還沒有被腌臢的世界浸染。
“王東平,到你啦。”副導演朝着王東平揮揮手,戴莫白見此,乖巧停下的推開了拍攝場地的正中央,就如同剛纔他的眼神,他也開始尋找合裡的身影。
直到在人羣中看到了她。
“你在這?!”戴莫白小步跑去,身上輕薄質感的衣裳在他的走動間,宛若風撫,飄飄欲仙,根本看不出來,這就是整部劇中,徹頭徹尾的大壞蛋。
然而,看不出來他是壞蛋,同樣的也看不出來,合裡就着現在的造型黑化時候的邪惡。
“比之前那個稍稍遜色。”合裡盯着站定了的他,不斷的上下打量,而後小聲的在他耳邊輕輕說道。
之前的那部劇,服化道都是總化妝師親手設計打造出來的,而這個很明顯是好幾種配釵,配器融合而成,的確是稍顯遜色了些許。
不過衣服的質感確實是要比上一部劇,好得多。
“你也很漂亮。”戴莫白眨眨眼睛,笑嘻嘻的看着她。
助理甲看出了兩個人的不對勁,不過從小道消息,她就已經知道了,兩個人的關係,一個是經紀人,一個是藝人,心底下也就沒有那麼多的介意了。
助理乙去接水的功夫,就見自己的藝人戴莫白跑了沒影,到處的尋找,看到兩個人說說笑笑,只能無奈的搖搖頭,將水遞在了他的面前。
戴莫白喝下水,就聽到旁邊走過來的動靜,餘光一瞧那淺紅色的輕紗外衫,就猜到了這個人是王東平。
“兩位都在這裡,一塊去化妝間休息吧,我們需要換上第二件造型了。”經過王東平的提醒,合裡這纔想起來,她們今天一共三套造型。
可恨她心中只有吃,剛纔還在和助理甲討論一會兒去吃什麼,只不過,同樣是吃貨的助理甲也差點忘記了她們的工作任務,並沒有完成這件事情。
“哎呀,我差點忘記了,我的鍋。我倆都已經尋思上,一會吃啥了。”助理甲尷尬的撓撓頭,連忙拿起旁邊的小包,陪着合裡又回到了化妝間。
第二套的造型,相比於第一套的滿頭玲瓏脆響,倒是簡單了很多。
淺綠色的瑪瑙被換上了白色的珍珠,一塊明亮的白玉貓眼石被掛在額間,她的眉毛被刻意的畫的纖長了許多,眼尾的眼線也被畫上了白色眼線,拉長至眉毛一側。
兩鬢的頭髮被化妝師用一次性染髮膏,染白了一縷。
嘴脣淺紅,只是兩側嘴角兩釐米左右處,被點上了白色的痣。
一身白衣,腰間卻被掛上了黑色瑪瑙腰鏈。
腳上還被拷上了黑玉石做的腳銬,黑白參半的符咒在她的腳後跟一直來回纏繞,蔓延到了小腿上。
“沒有鞋穿?”合裡眨眨眼睛,雖然她看到了劇本上有畫面描述,她的玉足輕點,在空中宛若乘走天梯,出現在所有人的大衆視野中。
但那個時候,直以爲是單獨場景的出現造型,沒想到就是此時此刻的完整造型。
“沒事的老師,我這邊給你準備了人字拖。”化妝師不以爲然,還從旁邊的盒子裡面,拿出了嶄新的人字拖放在了她的腳邊。
因爲怕破壞了一些腳步的造型設計,她只能穿着人字拖登場。
等到她跟助理出門,正好遇上了已經換好裝了的戴莫白和王東平。
相比於他們的造型,合裡的似乎更復雜一點,而這個複雜程度, 完全就是她腳腕部分的符咒。
光這個符咒,化妝師就畫了半個小時。
“借一下你的飄帶。”等到戴莫白下場了,編劇朝着他便索要了他頭部造型捆綁的白色飄帶。
他一臉懵逼的被旁邊的化妝師拆下,放在編劇的手中。
就見編劇緩緩走到合裡的面前,用手上的白色飄帶,輕輕矇住了合裡的雙眼。
李導演眨眨眼睛,因爲現在合裡的造型是已經黑化之後的狀態,眼睛中的清純根本不需要存在,白色飄帶的遮擋,正好掩蓋了這一缺點,將她的缺點藏拙。
她嘴角輕輕彎起,弧度不大,卻能帶動嘴角的白痣,沒有眼睛的帶動,全靠妝容的加持,她這個樣子,是要多邪惡,有多邪惡。
當真是宛若文中對黑化了的付清月的那樣形容。一身正道白衣,嘴角一笑,卻宛若四周英靈遍佈,全然惡果,毛骨悚然。
再加上,矇住眼睛這一做法,往往還能給人足夠的無限遐想,讓人想看清她的眼中模樣,如此這般,編劇給她臨時加上的飄帶,也是錦上添花了。
只是,化妝師靠在門邊,看着編劇多此一舉的架勢,手上的化妝刷緊了緊。“媽的,半個多小時的眼妝,被你弄的白玩了。”
“好,王東平老師拍完,合里老師就上。”攝像師對着大家喊道,副導演沒說什麼,算是默認了這一個順序。
王東平被他這麼一喊,一下子回神,他略顯尷尬點點頭,嘴角微微一笑,算是默認了他們的分配。
直到半個多小時以後,終於到了合裡。化妝師在她的額間又撲了些高光,這樣在拍攝的時候,能夠讓整個面部更立體一些。
“很好,嘴角再多笑一笑。”攝像師一邊不斷的尋找角度,一邊舉着攝像機在自己的面前不斷的對着合裡說着。
甚至還有幾個照片,他直接開始了懟臉拍。
因爲長年的昂貴護膚品的保養,她的皮膚照別人的的確水嫩很多,就連化妝師給她上妝的時候,都對她的妝容服帖,心底裡是喜悅高興。
只是一聽到她眼睛眨也不眨的說出上千塊的護膚品,化妝師的心底裡咯噔一下,只能期望自己有一天的工資,能夠寬裕到眼睛眨也不眨的買下她口中的那些了。
折騰了一天,直到下午三點多才結束,要不是助理甲給合裡偷偷買了麪包,恐怕她估計都得餓暈在當場。
開機儀式在後天舉行。
明天劇組所有的人就會全部到齊。
到時候少不得,又是一陣大張旗鼓的自我介紹。
因爲從早上九點多,一直折騰到現在,卸了妝,恢復到原來模樣,已經是四點鐘了。
大家也是該散夥的散夥,沒有多少人在了。
合裡打着哈氣和助理甲道別。一出門就看到戴莫白靠在門邊等着自己。
“等我?”她挑眉,明知故問。
“雖然你現在是演員,但到底還是經紀人,不跟着你走,難道讓別人把我拐回去?”戴莫白見她如此,也緊跟着明知其中緣由的,解釋了起來。
“那可不行,如果把你拐走了,把你捧起來,大火,到時候究竟是我的問題,還是你的問題啊,我可不背這個鍋。”她搖搖頭,輕輕打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可以跟着她走了。
酒店就在旁邊。因爲兩個人的名氣都不高,可以放心的大搖大擺地在街上自由行走。
只是合裡是這麼想的,沒想到,別人不一定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