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總是會因爲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而變得自信心膨脹,不就被陸離寵幸了幾次,至於如此高看自己嗎?還敢在她跟前裝x!有句話沒聽過嗎,裝x被雷劈啊!衆人只聽到啪的一聲,可比上午扇耳光的聲音響亮多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紛紛伸長了脖子朝地上看去,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陸離刷地從凳子上擡起了身體,但是看清兩人的動作後,又不着痕跡地坐了回去,好像剛剛根本沒動一樣。他的嘴角帶着一絲若有似無的笑,若不仔細看,估計根本看不出來。
金攸寧看着兩人扭打在一起,一切都在按照劇本演着,馬上就是白洛英掌摑姜小狸的鏡頭了,想到前兩次的巴掌,不禁心跳如雷,竟也跟着緊張起來。可白洛英的一巴掌還沒落下來,說時遲那時快,兩人竟雙雙倒地了,只聽到啪的一聲脆響,響徹整個片場。
他聽到聲音,想都未想急忙跑了過去,卻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爲什麼壓在下面的是白洛英?爲什麼捂着臉泫然欲泣的是白洛英?是不是就說明,剛剛被打的並不是姜小狸?腦子裡剛剛升起這個念頭,又親眼看到,猜想被證實,他心裡竟生出一絲隱秘的喜悅。他也不知自己爲何會無端高興起來,但看到不是姜小狸捱打,就是覺得開心。
原本急奔而去的腳步突然就放慢了些,待走到兩人跟前,金攸寧將姜小狸扶起,又上下左右檢查了一遍,看看她是否受傷,確認完畢後,才放下心來。一不小心就捕捉到她的眼神,正朝自己偷偷地眨眼睛。看着她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心裡無奈地嘆息一聲。
原本準備抱女主角的男主東方黎青楞楞地站在那裡,完全不知該如何反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的女主角爲什麼會在她的經紀人懷裡?東方黎青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開始站在原地懷疑人生。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連忙走上前將地上小聲嗚咽的白洛英扶了起來,畢竟都是劇組的演員,還關切地問道:“白小姐,你沒事吧?”
金攸寧看着白洛英在東方黎青懷中瑟瑟發抖,一手捂住臉,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沒來由的感覺心裡很爽快。他的目光在東方黎青扶着白洛英的手上逡巡一週,心裡暗自想着,他的手到底哪裡好看了,哼。
看到東方黎青的手,又不禁想到了剛剛姜小狸離開前,自己對她說的話。此時想起,當時自己肯定是中邪了,纔會說出那樣的話,對,一定是的!着魔了,中邪了!當時他怎麼說的來着,嗯,對了,他告訴姜小狸,不要再偷偷摸男主的手了,我要一直監督着你,你若是聽話,以後可以讓你隨時摸我的手。
這話說的多曖昧啊!此時想想,還真是害羞啊!可姜小狸聽完這話後,雙眼燦爛若星空,似乎整個眼睛裡只剩下他一人,那種感覺就好像大夏天喝了冰鎮西瓜水一般,心裡開心地想着,想來她是真的很喜歡自己的手啊。
金攸寧還在看着兩人出神,而他懷中的姜小狸同樣在看着兩人,準確點說,應該是在看泫然欲泣的白洛英。
姜小狸看着眼裡閃着淚花的白洛英,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估計還真是男人的毒藥啊,也難怪陸離會看上她。哼,本宮纔不管誰看上她呢,只要她敢讓我不爽,我就讓她十倍痛苦償還。
思及此,姜小狸也學着她的樣子,努力擠出幾滴鱷魚的眼淚,在眼眶中打着轉,可憐兮兮地說道:“啊,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就被誰給絆倒了?我的手不知拍到了什麼東西,現在還有些隱隱作痛呢。白小姐,是不是你將我絆倒的?不過該哭的不應該是我嗎?你爲什麼要哭?爲什麼還要一直捂着臉?天哪,難不成臉磕到地上了?”
金攸寧被她的聲音拉回神志,看着懷裡一言不合就飆戲的大金主,也是醉了。好吧,誰叫大金主的本職工作就是演戲呢,將工作寓於樂,也挺好的。他非常配合地拍了拍她的背,還輕柔地問了一句,“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沒事吧?沒傷到哪裡吧?怎麼那麼不小心,被人絆倒都不知道。”
已經反應過來的吃瓜羣衆表示,臥槽,這是新晉影帝嗎?說好的經紀人呢,怎麼也演起了戲?就這神態,這語氣,這臺詞,絕對是被經紀人耽誤的演員啊!特大新聞,特大新聞,影后和經紀人攜手虐白蓮花,年度大劇啊!
吃瓜羣衆表示,早就看那朵白蓮花不順眼了,整天抱着總裁的大腿狐假虎威,哼,影后,你放開手,使勁虐,我們負責鼓掌。
白洛英看着姜小狸和金攸寧在那裡裝模作樣的一唱一和,心裡的小火苗蹭地成了火山噴發,恨不能撕了兩人。但想到識時務者爲俊傑,現在無憑無據的,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最終也只是咬住了嘴脣,有些忍氣吞聲地說道:“姜姐,我也不知怎麼就絆倒了,絕不是有意拉扯你。”
姜小狸立刻露出了了然的神情,有些痛心疾首地說道:“原來果真是你拉的我啊,你怎麼能如此不小心呢?還好我們兩個都沒事,萬一摔破了相可如何是好啊?那整個劇組的進度豈不是都要被耽誤了?我覺得有必要提點一下你,之前你總是忘記臺詞,已經拖慢了進度,如今又總是不小心,繼續拖慢進度,這樣不太好吧?”
白洛英氣得牙齒直打顫,看了看無動於衷的陸離,又看了看一臉探究的導演,還有眼裡似乎只有姜小狸一人的金攸寧,突然生出些絕望。爲什麼會這樣?明明說過要消去她的囂張氣焰的,怎麼反倒一直被她打壓?她攥緊了拳頭,咬牙說道:“姜姐說的是,下次我定會小心的。”
一場風波到此結束,也不知是不是姜小狸的這一巴掌將白洛英打醒了,還是她自己不願繼續承受整個劇組的白眼,開始認真拍戲,再也沒有整出什麼幺蛾子,以後的拍攝倒是挺順利的。
對此,整個劇組的吃瓜羣衆表示,姜大影后威武!我們爲你驕傲,我們爲你自豪!
晚上拍攝結束,金攸寧剛把姜小狸的東西收拾完畢,就看到白洛英神情落寞地走了過來。他神情一變,眉頭皺起,假裝沒有看到她,從她身邊走過時,卻差點被她抓住了衣袖。
就像是來自本能的反應,就在她的手剛剛沾到衣袖的時候,他的身體飛快地轉了個彎,心裡直呼,好險,好險,差點就被她抓住了。
金攸寧吐出一口氣,心裡想着,還好沒有被她碰到,否則又要浪費一件衣服,雖說現在掙了錢,也不能白白浪費啊。原本以爲跟姜小狸接觸的時間久了,強迫症已經緩解了一點,但此時才發現,原來還是很嚴重啊,只不過自己的強迫症只對姜小狸一人例外而已。
白洛英看着空蕩蕩的手心,再擡頭看着他避如蛇蠍的眼神,心底涌上酸澀和不甘,還裹挾些些許怒氣。她將手背到身後,看着他欲言又止。
金攸寧眉角輕挑,漆黑的眼深若幽潭,聲音冰涼,透骨襲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之前不是已經說明白了,以後我走我的獨木橋,你走你的陽光大道,爲什麼又要來找我?你如今不是已經實現自己的心願了嗎?不是已經把陸離搶過去了嗎?到底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白洛英聞言,眼中滿是傷痛,看着他躲避瘟疫一樣躲着自己,又想到中午他和姜小狸親密牽手的場景,聲音不覺有些疾言厲色,“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你就只會說風涼話!你以前就不愛我,你從沒有愛過我,是不是?即使是在熱戀期,你也從未像對待姜小狸一樣對待過我!”
金攸寧眉頭越皺越緊,聲音也帶了寒涼,“既然已經分手了,就不要再提以前的事了,而且我們上次已經說明白了。我實在不懂,你已經有陸離了,爲何還要糾結於過去?你這樣做,既是對陸離的不尊重,對你現在這段感情的不尊重,更是對以前那段感情的不尊重!
以後我再不想從你口中聽到以前的那段,不管當時是我腦子有坑,還是你自己有眼無珠,不管你怎麼想,過去就過去了,永遠不可能回去了。我的心早就不在你身上了,不管你如何糾纏,我都會無動於衷,從我這裡,你不會得到任何安慰的。
我們如今在一家公司,低頭不見擡頭見的,如果你做不到對我視而不見,如果你實在覺得難受,那你就當我死了吧。以後再也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不管你是當富太太,還是爲了上位付出什麼代價,我都不會對你的生活做任何指點或評價,因爲與我無關。”
說罷,轉身就欲離開,白洛英卻再次擋在了他的面前,她的眼中帶淚,早已沒有了先前的驕傲,眼淚已朦朧了眼睛,有種大雨滂沱的感覺。白洛英不敢抓他的衣袖,只伸開雙臂擋住他的去路,哭着喊道:“攸寧,我錯了,我們回到過去好不好?我真的錯了,這一個多月我想了很多,我覺得還是以前跟你在一起最好。我以後不會再去用身體交換利益,我不會再纏着陸離,就算你讓我碰你,不牽手不擁抱不接吻都可以,只要讓我回到你身邊,好不好?”
臥槽,神經病啊!這貨不會腦子進水了吧?金攸寧看着突然心態大變的白洛英,恍惚以爲自己認錯人了,聽到她要挽回,腦子裡不知爲何突然涌入一段歌詞。當初是你要分開,分開就分開,現在又要用真愛把我哄回來,愛情不是你想賣,想買就能賣!額,居然說不出的應景啊。果然是一首充滿魔力的歌曲啊,當初做詞的人,想必也被人拋棄過吧。
金攸寧還未開口拒絕,就聽到耳邊忽然傳來熟悉到骨子裡的聲音,帶着少女特有的嬌軟,“小寧寧,你怎麼還在磨磨蹭蹭啊?我都等你好久了。咦?這不是白小姐嗎?你攔着我家小寧寧幹嘛?是要劫色嗎?再不讓開,我可要報警了!”
白洛英聽到姜小狸的聲音,下意識的就收回了雙臂,就像老鼠見了貓一般,收斂了全身的毛。腳步移動了一下,但不知想到什麼,又攥緊拳頭,轉身直視着她,傲然說道:“姜姐,我在和攸寧說話,好像不關你什麼事吧?我們以前是男女朋友,你不是知道的嗎?難不成我還不能找他說句話了?”
哇偶,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金攸寧聽到白洛英的話後,心裡就蹦出了這麼兩句評語,他再一次肯定了,當初的自己不是眼睛瞎了,就是腦子有坑。他正欲開口說什麼,就看到慢慢走來的姜小狸對着自己拋了個媚眼,那風情萬種的樣子,一雙眼睛眯起來,分明再說,你不要動,放着我來!
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發現她的眼睛彷彿會說話,而經過一個月的相處,他就更加明白了這一點,是的,姜小狸的眼睛這麼會說話。有時候她即使不開口,只要看着她的眼睛,就知道她想說什麼。不管是撒嬌的,還是耍賴的,亦或者生氣的,他都能看懂。
對於這一點,他深信不疑,他不知道,只有他一人如此,還是所有人都如此,但總會因爲這個偷偷竊喜。就像他發現了獨屬於她的秘密一樣。此時看到她的眼神,金攸寧立刻就心領神會了,乖乖地閉上了嘴。
姜小狸已經走到了金攸寧旁邊,一伸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與他十指緊扣,還故意在白洛英跟前晃了晃,悠悠然說道:“白小姐,你自己剛剛都說了,是以前,以前懂嗎?就是過去式!既然已經過去了,爲何還要來糾纏我家小寧寧?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行爲屬於騷擾,我是可以去告你的喲。”
白洛英看着兩人緊扣的手,只覺刺眼,雙眼好似受不住一般,擡起頭看着金攸寧,眼裡滿含憤恨,剛剛挽留的情意早已不知所蹤,只剩下無盡的怨恨,“攸寧,你什麼時候成她的了?你之前指責我出賣身體,那你現在呢?你的做法與我有什麼區別!還不是在出賣身體!攸寧,你不要這樣墮落下去了,我已經掙了錢,夠我們以後花的了,我們和好吧?你不要再像我一樣了,我不希望你重蹈覆轍。”
媽蛋,誰出賣肉體了!腦補是種病,得治啊!金攸寧氣得眉頭皺起,下頜緊繃,就像噴發前的火山,幾乎伸出一隻手就能把她掐死。但他的手被姜小狸握住了,心底的怒氣也慢慢地化去,一時間竟有些落寞,“請你以後不要隨意腦補!更不要把別人想得跟你一樣墮落!我之前就對你說過一句話,心中有佛,則世人皆佛,心中有屎,則世人皆屎,看來你還是沒懂這句話的意思啊。就算你不懂,我也不希望再從你嘴裡聽到任何關於我的話,否則我會告你誹謗。”
姜小狸的另一隻小手輕輕地撫着他的手背,似是無聲的安撫。她轉頭看了他一眼,眸中波光瀲灩,似是在說,這是女人之間的戰爭,你就不要參與了,放着我來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