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
祁御踩着白玉鋪成的大道,視線掃過四周,形狀不一的雲層浮在下方,頭頂一片蔚藍,藍得通透。
遠處大氣恢弘的宮殿若隱若現,白玉大道四面八方的延伸開,每一條最後都連接在宮殿前。
神鏡宮三個字,即便隔着老遠,也能看清。
殿外站着幾個人,最前方的便是白傾。
“見過主上,尊主。”白傾迎上來。
明殊沒有搭話的意思,祁御只能頷首示意。
“裡面請。”白傾笑笑,給他們讓開一條路。
祁御拉着明殊的袖子,隨着白傾進入宮殿。
大殿內空曠,沒有出現旁人。
“白傾有個問題,想問主上和尊主。”白傾的聲音在大殿中迴響。
明殊:“我可以不回答。”
白傾:“是,但是白傾還是想問。”
明殊輕呵一聲,不知是答應還是反對。
白傾就當她是答應,道:“請問主上和尊主,是何關係?”
明殊眸光輕轉,粉色的脣瓣微啓。
“她是我媳婦兒。”
祁御搶先回答。
這種不搶答,她有可能就說他們沒什麼關係了。
別懷疑,她這種提上褲子就不認人的渣女,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
之前還想和他分手來着!
簡直就是在做白日夢。
白傾目光古怪的飄過來:“主上,您說什麼?”
祁御自豪臉:“她是我媳婦兒,有什麼問題?”
白傾:“……”
問題大了!
“主上,您……”白傾看一眼明殊:“您怎麼能和她在一起?”
之前她也只是覺得,他們兩人關係不太一般。
萬鏡之主誕生之前,就是一個尋常人,他們之前就認識,她也不能強行將人帶走。
但是……
“我不和她在一起,難道和你在一起?”祁御翻個白眼。
白傾:“……”
白傾覺得這位萬鏡之主,好像有點歪。
她看一眼旁邊笑得春風拂面的明殊,心底隱隱有些不安。
她不會對萬鏡之主做了什麼吧?
“主上先換衣服吧。”
白傾招手,四周候着的人立即上前,給祁御領路。
祁御看明殊,明殊點頭後,他纔跟着離開。
大殿只剩下明殊和白傾。
“明殊。”白傾直呼其名:“萬鏡之主誕生與你萬鏡山,是我沒想到的。”
“我也沒想到啊。”明殊感嘆,好好的小妖精,突然變成萬鏡之主。
“……你想做什麼?”白傾問。
此次的萬鏡之主處處透着古怪,似乎一點也不記得自己的職責,還將她……
明殊好笑:“我什麼都沒做。”
白傾質問:“那他爲何這般?”每一任萬鏡之主都會有傳承記憶,可是現在這位,好像沒有。
明殊:“在他不是萬鏡之主前,我們就有關係,他如今這樣,不是很正常的嗎?”
明殊頓了頓,眸子裡的笑意加深:“是不是他沒和反目成仇,你很失望?”
白傾雙手交疊在身前,微微欠身:“白傾沒有此想法。”
明殊睨着她:“你沒有,還是不敢?”
白傾漂亮的臉蛋上露出一絲怪異,轉瞬即逝。
“你們這些人啊。”明殊在大殿內轉一圈。
白傾:“……”
現在怎麼辦?
萬鏡之主竟然和萬鏡山這位有一腿……
這讓她怎麼弄?
白傾糾結得不行。
“明殊,你知道,我對你沒有敵意。”白傾道一聲。
“是啊,教唆萬鏡之主殺我,確實沒有敵意。”明殊笑眯眯的道一聲。
白傾:“我也只是職責所在,在其位謀其事,我身處於此,沒有別的選擇。”
“再則,我並未教唆萬鏡之主殺你,我的任務只是引導他們,徹底繼承萬鏡之主,他們的一切意念,都是順天意……”
“順天意……”明殊突然笑起來:“好一個順天意。”
白傾:“……”
明殊笑容倏地一斂,語氣裡帶上了寒意:“我想死的時候,天意不讓我死,我不想死的時候,它就想弄死我,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我這次倒要看看,天意還能把我如何。”
白傾:“如果你能和萬鏡之主和平共處,也許……並不是一件壞事。”
明殊笑容又回到臉上:“所以我帶他來神鏡宮,我要讓他繼承萬鏡之主,我要看看,這次是天意勝,還是我勝。”
“你似乎很有把握?”
“一般般吧。”
白傾:“……”
白傾福身和明殊告退,明殊一個人站在大殿,不知道想了些什麼。
直到殿外有聲音傳來,有人領着人進來,她纔回神。
第一批到的人,正是之前在萬鏡山外那羣人。
明殊看他們一眼,擡腳往高座走去,徑直坐在首座下方的第一位。
神鏡宮的人不敢說她,只是給其餘人安排好位置。
“給我弄點吃的來。”
“是,尊主。”
來的人越來越多,明殊坐在上面,自然得接受打量,不過也沒人敢找茬。
神鏡宮是個陌生的環境,他們都會先觀察觀察。
“這就是神鏡宮?你還記得自己怎麼到這裡來的?”
“不記得了,跟着引路的那人,突然就站在外面。”
“傳送陣嗎?”
“應該是吧,但是和傳送陣好像又不太一樣……”
“萬鏡山的那個女人也在,你們說這萬鏡之主到底是什麼,最近傳得神乎其神的。”
竊竊私語聲在大殿中蔓延。
東元大陸那邊龍家來的是龍正海長老。
烈陽皇室只派了一個不起眼的人。
崇天大陸和東元大陸聯手攻打玄紫大陸,最後玄紫大陸卻殺了烈陽皇室那麼幾個主要人物,現在烈陽皇室夾着尾巴做人,可不敢蹦躂。
丹旌親自來的,礙於這麼多人,沒有上前和明殊打招呼。
空曠的大殿,逐漸被人佔據。
來得早的還有位置能坐,來得晚的,只能站在後方。
一襲白衣的白傾,帶着幾個侍女從殿內出來,對於明殊坐在首座下第一位,目光只是微微停頓一下。
“是白鳳……”
“好漂亮啊,之前隔得遠,都看不清呢。”
“這可是白鳳,沒有大事發生,從不現世,你可小心點,別露出這麼猥瑣的表情。”
“誰猥瑣?”
“除了你還能有誰?”
“敢說你心底沒有點心思?”
“你……”
白傾走到中間的位置站定:“諸位有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