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溫熱皮膚接觸到的是冰涼涼溼潤的一片,想都不必想她都知道那是什麼。
染柒的心微微動搖,但面上仍舊不顯。
她最是吃軟不吃硬,這是少年在第一天裡與她接觸時便發現的。
察覺的同時,心中早已勾勒好了之後的所有計劃。
而如今,一步一步地正在實施。
少年垂着眼睛,漆黑的眼睫溼漉漉的,他眨眼時,染柒能極爲清楚的感覺到,肩頸那處的皮膚似是被沾滿了水的小刷子來回刷過,有點癢癢的,連帶心都是一顫。
兩人相互貼合的那般近,對方的一舉一動,都能瞭如指掌,就連呼吸的節奏,都不由跟隨着對方。
“你還在生氣嗎?”少年擡起溼漉漉的眼,他的那雙眼本就泛着夢幻般的深藍,如今如同被水浸泡過後的深藍玉石,充滿誘人的蠱惑性。
像個很愛粘人的小奶狗。
染柒到底沒把持住,揉着額頭在那嘆氣,“沒有。”
少年抱着她,低低“哦”了一聲,然後不說話了,不知信了還是沒信。
垂着眸子的模樣襯着他白皙的側臉,略微難過的氣息散發開來,染柒頓了頓,終是無奈地再次說道,“是真的沒有。”
少年仍舊沉默不語,垂着眼睛的模樣像是睡了過去。
染柒心下難言的愧疚感猛起,雖然她也不知這愧疚從何而來,明明從頭至尾她都沒做錯過事,但這小孩的隨意的一個難過神色就像是她犯了滔天大罪般,弄的染柒...還有點心疼。
染柒之前不是沒懷疑過原恪就是薩羅,但他平日裡實在太過溫和,溫順的如同可以隨時順毛的小奶狗般,甚至這般可以和“善良”二字沾上邊的溫柔性格,顯然極其不符合薩羅那個變態。
但薩羅又向來會僞裝,甚至爲達目的通常會不折手段,在他心底沒有正義二字,沒有男子尊嚴一說,如何能達到目的,如何能隨心所欲,他都會通通來一遍。
別說是男扮女裝,就算讓他哭個三天三夜他也能面不改色地去做,完全視“男人流血不流淚”這一名言於無物,偏生每個世界都長的好,哭起來也我見猶憐的,像個絕世美受!
染柒自然也發現了,這些世界過來,她瞭解薩羅分析薩羅怕是比認識自我還要深刻,而且,對其妥協的程度也...越來越快。
她嘆了口氣,確定對方是薩羅就好哄了,她直接捧過他的臉來,在上面很乾脆地“啵”了一記,在對方略有驚異的目光下,揉了揉他的頭,語氣敷衍,“好啦好啦,別難過了,我幫你約了醫生,等會去醫院一趟。”
少年仍舊不語,染柒擰眉,暗想着要麼就是薩羅升級了,要麼就是眼前這貨根本不是他,正是猶豫之際,就見少年兩頰嫣紅,略有別扭的將另一邊臉伸了過來,小聲卻堅定地說,“這邊也親一個,我就跟你去。”
“......”這幅賤樣,是薩羅無疑了。
染柒面無表情地放空了一秒,還是給了他。
他們兩個出來時,小婉正在客廳裡的瑜伽墊上練習着下腰。
見他們出來,她往後弓着的曼妙纖細身軀一時不察,重重摔在墊上,她也沒管,坐了起來,看向他們,眨眨眼,有點呆呆的下意識喃喃,“笙姐,這纔過去了十分鐘,你們這麼快就好了啊?”
下一秒,染柒明顯察覺到某人怨念極強的視線落在了身上。
完了,這下又有得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