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酒直接擡頭,嚴厲下達命令,指着那跪在地上被壓着動彈不得的侍女道,“將人帶下去!杖責五十!記得,別把人打死了!若是半殘,就好、好、伺、候她回去!若是她開不了口,你們就幫國師大人傳達方纔的話語!明白?!”
“明白!”
好好伺候這幾個字,她幾乎是一字一頓地道出,咬的額外的重,在場都是明白人,自是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
皇權鬥爭,本就是你死我活,現在若是善待了裴若的婢女,怕是日後,他們還會反咬他們一口都說不定!倒不如現在,殺一儆百,她看誰還敢這般肆無忌憚地衝撞她主子!
姜酒驀地想起,當時她主子登上帝位那晚,她站在高臺,親手摸着那至高無上,極盡奢華的鎏金龍椅,而後轉身,笑着對她說的話,她說——姜酒,你可知,越是漂亮華貴的事物,底下越是荊棘遍佈,足以讓人遍體鱗傷。
當時她還沒有絲毫感覺,直到現在,她好似有點懂了...
主子她,看上去愚鈍,卻比誰都能看透一切事物的本質。
這個帝位,從來都不簡單。
坐下去,便是鮮血淋漓,被荊棘纏繞,卻又再也掙脫不得,直至遍體鱗傷,不死不休。
不知多少人想爬上來,又有多少人想將她拉下去!
甚至,不顧一切,裴若是一個,但絕對不是最後一個。
而國師大人,就是這所有事情的關鍵!
因爲,他有這個卓越的能力,有這個滔天的權勢,能讓他想讓的人,甚至不用經過血刃刀殺,就能平安登上帝位!以至於,拉攏他,極爲重要!
約莫是求生欲爆發,那個婢女竟然猛的掙脫了鉗制,一把狠狠地扯下黑布,甚至白皙的臉頰被粗布猛然劃過變得通紅都絲毫不在意,她瞪大了眼,臉上盡是狠戾,她大聲控訴。
“國師大人說讓我回去!你們這樣是濫用私刑...唔,放開我,放開......”
等那黑布又重新堵住了她的嘴,四周寂靜無聲時,姜酒才走到她面前,蹲下,狠狠地鉗制着她的下顎,讓她看着她,塗着蔻色的指甲深深地掐進她細膩的皮膚內。
看着她那兇狠的眼神,姜酒絲毫不畏懼,反而冷笑道,“真是愚蠢!國師大人說的可是,讓、你、回、去!但並沒有說,讓你安、然、無、恙地回去!”
看着那婢女呆滯,難以置信的臉,姜酒回想着染柒一般教訓下人的動作語氣,隨即拍了拍她的臉,輕輕地在她耳邊吐氣道,“有什麼辦法呢?只能怪,你命不太好,被人利用了都不自知!真是,愚、蠢、至、極!”
那婢女顯然不明,明顯是要姜酒給她解釋清楚,一直掙扎着,但姜酒就當做沒看到她的質問般,站起身,施施然道,“將她拖下去!”她頓了頓,補上,“拖遠點,免得鬧出什麼動靜,影響陛下和國師大人用膳!”
那婢女雖是被拖下去了,但姜酒發現,她依舊看不透國師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