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白對這些閒言碎語,恍若未聞。既然在別人的眼裡,她已經被偏見轄制了,那麼算她多說什麼,多做什麼,又有什麼用呢?
餘白收拾完這邊的桌子,端着髒了的碗筷到後院。後院裡頭,大盆裡已經堆滿了午來吃飯的客人用過的碗筷。
餘白一左一右,分別捲起兩邊的袖子。一頭扎進洗碗的工作,她在酒樓裡幫工,除了偶爾替客人菜、收拾碗筷,洗碗也是她工作的主要內容之一。
餘白的後媽只當做餘白住獨院子,全是靠着周家的錢財。其實不然,周家留下的那些錢只夠她剛開始的房租。那之後數月,都是餘白拼了命地在酒樓裡幫工掙錢,才能讓周澤有一個相對不那麼差勁的院子。
她也想過換地方住,但是爲了葉謙,餘白只能咬牙堅持了。
專心致志的餘白很快,便將這一大盆的碗刷乾淨。當她擡頭望天,此刻豔陽高照,看時辰應該差不多快到午了。餘白將自己的手在清水裡衝了下,後拉下袖子,往廚房去了。
“陳叔。”
正在廚房裡頭忙活的陳叔,見是餘白,“呦,餘白,你怎麼到廚房來了呀?”
餘白端着討好的笑,道:“我來看看午的飯做好了嗎?”
“怎麼,你餓了?”
餘白一副被說心思的樣子,“恩,有點。”
“再等等,一會兒好了。”陳叔翻動手的鍋鏟,鍋裡的菜隨着翻炒,發出陣陣撲鼻的香味。
“那個。”餘白爲自己即將出口的話感到不好意思,她還是問道:“陳叔,今天的飯菜我能多裝一份嗎?”
陳叔聞言微驚,“多裝一份?”
“對。”
“你也不早說,我這午煮了我們幾個人的份,可能沒辦法多出一份。你也知道我們掌櫃向來摳門,平日裡我都不敢多煮。怕有剩飯,被掌櫃扣工資。”
餘白明白陳叔的爲難處,既然不能有多一份的午飯,餘白只得咬咬牙道:“那陳叔你幫我那份裝到食盒裡吧。”
“哎,行。”餘白要自己的那一份飯,陳叔當然不會感到爲難。很快,食盒裡便裝好了熱騰騰的午飯。
餘白趁掌櫃還在樓,便偷偷溜出了酒樓。現在是午歇時間,掌櫃自然沒理由對餘白說什麼。走出酒樓的餘白,往西街的右邊走去,不多時便在衙門外停下。
衙門外頭站着兩個當差的衙役,餘白走臺階,衙役見有生人靠近,口氣冷冷道:“什麼人,來幹嘛的?”
“是這樣,二位小哥,我是來給你們葉捕快送飯的。”
“葉捕快?”兩位衙役一時覺得有些怪,平日裡葉謙都是在衙門裡用的飯,爲什麼今日卻有人給他送飯?
“我是住在葉捕快隔壁的,前些日子葉捕快幫了我一些,我想着沒什麼能報答,做了點飯菜來答謝他。不知道二位小哥,能否幫我傳句話?”
衙役下下打量着餘白,見她一副正經人家的打扮,也不像是在說謊,便同意道:“那你先在這等着吧,我進去和葉捕快說一聲。”
一個衙役進去替餘白帶話,另一個衙役則繼續守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