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就說過, 米瑞和梨木成名之路始於一則廣告。毫無疑問,傑森·唐尼最終看中了米瑞和梨木來做他廣告裡的女主角,而他的男主角則選中了白學吾。
傑森·唐尼的廣告拍攝爲期兩天, 梨木去片場之前自費買了一大箱提神醒腦的飲料早早到了片場, 挨個給劇組裡的人發, 邊發邊鞠九十度的躬邊說:“各位真是幸苦啦!我叫梨木, 還有一個女孩叫米瑞, 等會要麻煩大家了,真的很不好意思。”
“梨木。”米瑞這個時候也來到了片場。梨木還在發飲料,她看見米瑞來了, 又給大家不停地鞠躬說,“這位就是拍這個廣告的另外一個女孩米瑞, 等會她也要麻煩大家了, 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
米瑞甜甜地笑着看着她:“怪不得我進來的時候聽見有那麼多的人在誇你,說難得你年紀小小, 還這麼懂事。”
梨木得意地跟她使了個小眼神,將手裡的飲料分給她幾罐,對她耳語:“跟我學着點。這些人都是混跡在娛樂圈各個拍攝場地的人,我們給他們留個好印象,說不定他們其中哪個人心好, 就會把我們推薦到其它劇組裡。”梨木比米瑞大不了幾個月, 卻比她懂得更多的人情世故。
米瑞聽梨木這樣說, 覺得她想得真周全, 甜甜的笑容展得更開:“好啊!”
“米瑞。”梨木突然叫住她, “我很喜歡你昨天唱的那句歌詞,Queen穆穆明瑞主導全場, 沒有人能與我們匹敵。”梨木突然很得瑟地念起Rap起來,一下就把梨木逗得咯咯笑起來。
梨木也是心情輕鬆地笑起來,伸出自己的拳頭:“米瑞,我們雖然拿到了這個廣告拍攝,但是我們還不能懈怠,我們還要更加努力,讓別人看見我們的價值。”
“嗯!”米瑞用力點頭,伸出拳頭撞了下梨木的拳頭。
等所有的拍攝人員都到齊了,廣告就開拍了。
傑森·唐尼這次來中國拍廣告,是受中國一家巧克力品牌之邀,操刀他們巧克力在新年裡的宣傳廣告。而傑森·唐尼對整個廣告的構想是,他想用美國百老匯音樂劇的形似講訴一個由巧克力引發的愛戀。傑森導演給他們三人仔細講了下這個故事,這個故事情節大概是這個樣子的。
一個□□絲男高中生在高中畢業的舞會上想親近自己的女神,可是因爲他對自己沒有自信,就沒有任何勇氣去親近自己的女神,只有站在人羣之外眼巴巴看着女神與別的男生談笑風生。這個時候,女神的閨蜜向他走去,塞了一塊巧克力給他,他吃了這塊巧克力後,瞬間自信爆棚,唱着情歌跳着帥氣的街舞靠近女神,女神也被他深深吸引,特別是他口裡散發着的濃郁的巧克力香味,讓女神情不自禁貼近他的嘴脣,閨蜜就在一旁領衆人圍着他倆邊唱邊跳起來,歡呼他們在一起。故事到此爲止,廣告詞這時候就會蹦出來——想要愛上,就來一塊××牌巧克力。
而米瑞就飾演廣告裡女神,梨木飾演女神的閨蜜,白學吾自然就飾演那個□□絲男高中生。
在導演專業的指揮和演員努力的詮釋下,廣告前半部分都拍得很順利。接着就到了拍米瑞要被白學吾口中濃郁的巧克力香味所吸引而貼近他嘴脣的鏡頭了,因爲導演想要把這個欲吻卻未吻的場面拍得曖昧纏綿卻又不想失了演員本身的清澀美,就要求他們保持貼近的這個動作不動,讓他好好找找一個適合的角度來拍。
於是,米瑞就跟白學吾那樣貼近地站着,近得連彼此呼吸的頻率就聽得清清楚楚。米瑞因爲沉浸在自己表演的情緒中,並沒覺得不好意思。反是白學吾那樣站着,一直不敢直視米瑞的眼睛。米瑞注意到他的喉結很乾澀地在嗓子裡翻動,便小聲問:“學長,你好像很緊張,是因爲靠我太近了嗎?”
“我哪有,哪有緊張啊?”白學吾急忙否定,但他已經緊張得話都說不清了。
“沒有嗎?”米瑞突然起了玩性,故意再靠近他一點,而他身子隨即向後仰,臉“蹭蹭”地發紅,卻裝狠地怒斥她:“你幹什麼?”
臉紅的白學吾這個時候裝狠不僅沒有嚇到米瑞,反而覺得他像一隻咧着牙齒的小狗,沒有半點威脅力。她便又向他靠近了一點,他臉更加紅的向後仰,米瑞“嘻嘻”地笑起來:“沒想到啊,平時看學長你那麼兇巴巴的,原來也有這麼純情的一面啊!我只是靠近你一下而已,你就緊張得要死,是不是現實裡你連女孩子的手指頭都沒碰過啊?”
白學吾嘴硬道:“誰說我連女孩子手都沒碰過,我,我一個月換一個女朋友的好吧!你走開啊!”
“學長在撒謊,你這個樣子根本就是女孩子的小指頭都沒碰過。不過這不是什麼丟臉的事,你還未成年,不早戀纔是對的。”米瑞嘻嘻地笑着,眼睛都彎成了一個月牙兒。
“Don’t move.”導演在監視器前看他倆身子像比薩斜塔那樣斜着,忍不住吼他們。
米瑞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玩得太開了,一把抓起白學吾,吐了吐舌頭:“對不起,學長。”
他倆剛剛站好,一個道具師搬着一張桌子從離穆穆身後走過,不下心撞了米瑞一下,米瑞一下沒站穩,身子往前一傾,嘴脣就貼在白學吾的嘴脣上。
“死定了。”米瑞趕快把身子立了回來,看着他眼睛氣鼓鼓地睜着大大地看着自己,便捂着嘴膽顫地連忙鞠躬抱歉地說,“對不起,學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學長……”
“你……”白學吾此時的臉通紅得快爆炸了,心也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他按住他那顆亂跳的心,簡直快要暈厥了。
“哈哈哈!”傑森導演的笑聲突然從監視器那邊傳來,說了一大段他們聽不懂的英文。米瑞疑惑地看着導演,幸好有副導演跟他們翻譯:“導演說,你們剛纔那一吻吻真好,曖昧一吻卻不失掉青澀的反應,是我想要的,幸好剛纔攝影機開着,拍了下來。”
副導演和周圍的人看着這兩個小孩那麼窘迫的樣子,都覺得好笑地笑了起來。
米瑞看見梨木也在一旁意味深長地發笑,羞得好想當場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她不敢再去看白學吾的眼睛,便把視線移到一邊,無意地看見劉尚振拎着一大包東西站在人羣外。劉尚振看見她在看他,瞪了她一眼,便轉身離去,將那一大包的東西扔進了垃圾桶裡。
米瑞不理解劉尚振那時的出現與離開。那天廣告拍完後,梨木說她有些事情便先坐車離開了,米瑞便一個人站在路邊等車。那天的天氣不太好,陰沉沉的天兜了一天的雨,在夜幕降臨時把綿綿雨灑了下來,雨裡像裹了針一樣,落在人臉上特別的刺痛。米瑞即使裹緊了自己的外套也抗拒不了這雨裡的寒氣、她祈禱着能很快有一輛空的路過她把她載回去,但半天也沒來一輛空的,反倒是有一輛大黃蜂很耀眼地停在了她身邊。
車窗慢慢滑下,又是劉尚振,他從車窗探出個頭說:“下雨天可不好搭車啊!如果你肯叫我一聲尚振哥哥,我就開車送你回去。”
米瑞眨着帶着疑惑眼神的大眼睛看了他一會,低聲說:“你應該還沒滿十八歲,是沒有駕照的,對吧?”
劉尚振的臉色就黑了下來,頗有點無語:“我,你,那個……本少爺載你回家是對你的恩賜,你跪謝就好了,那多廢話幹嘛!你到底上不上車啊?”
米瑞怯怯地搖了搖頭,向後退了一步,語氣很弱卻不失正義地跟他說:“你知道全世界每分鐘會發生多少起車禍嗎?大約十二次,這十二次其中就有你們這些不可一世的富二代造成的。沒滿年齡、沒有駕照,快車道和超車道都搞不清楚,就開車……”
劉尚振沒聽她訓斥完,心裡的火騰騰燒了起來,搖起車窗,轟起油門就飆走了,把地上的泥水濺了她一身。
“啊!”米瑞嚇得尖叫了一聲,一身小黑點地可憐兮兮站在雨裡。
“小瑞,你沒事吧?”齊項生這時候騎着自行車過來停在她身邊,見她臉上身上全身黑點,便伸手去幫她擦掉,叨咕着,“那個開車的人是誰啊?這麼沒素質。”
他溫暖的手觸到她臉的那剎那,一下就驅散了她心裡的那邊淒涼。她在心裡說着,有老師在,就算又天塌下來,她也覺得沒有事。
“被車濺了一身泥而已,沒什麼的。”米瑞甜甜地笑着說,“老師你怎麼來了?”
“本來是在公園其自行車做鍛鍊的,天突然就下雨了,想着你拍廣告應該沒帶傘,就順便騎車過來接你!”齊項生邊擦着她臉上的黑點邊說。
“謝謝老師!”米瑞覺得內心更暖了,自從爸爸過世,哥哥離家出走後,已經很久沒有人關心她會不會淋着雨了。
齊項生颳了下她的鼻子:“謝什麼,快坐上來吧,我送你回家。”
“嗯!”米瑞便乖乖地坐上自行車的後座。齊項生也上了他的自行車,遞給她一把傘:“把傘舉好。”
“嗯!”米瑞側坐在後坐高高地舉着傘,屈項生便那樣載着她一起回去了。天很冷,米瑞的心裡卻很暖,她看着他健闊後背,更是感到了極大的安全感。雨斜飛着,沾溼了屈項生的頭髮,米瑞便不顧自己把傘傾向他的那一邊。雨越下越密,全落在米瑞的身上,她卻開心地笑着,嘰嘰喳喳地像一隻小鳥跟齊項生說今天拍廣告發生的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