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竹提着燈的手一僵,心裡那根弦緊繃着,她知道慕蘭陵在懷疑她。
慕蘭陵向來就是多疑的人,這一點她很明白,不然原主就不會有那麼慘的下場。
她擡手撫順耳邊的碎髮,掩飾着自己的驚慌,隨後說道:“第一次吃御膳,青靈貪嘴就多吃了幾口,沒想到晚上卻因爲貪吃的毛病難以入睡,所以就出來走走,卻與慕相在這裡遇到了。”
夏晚竹雖然是這樣說着,心裡卻不斷的打鼓,他不知道慕蘭陵是否會相信他這番說辭。
卻只慕蘭陵含笑說道:“公主這性子到讓蘭陵想起了一位故人。”
故人?
夏晚竹嘴邊不着痕跡的勾起一個冷笑,恐怕是已故之人吧。
夜風漸起,穿透夏晚竹單薄的長裙,心頭一片寒涼。
“慕相,青靈先行告退,打擾了。”
慕蘭陵只是微笑頷首,看着她提着宮燈漸漸遠去,而嘴邊的笑意也越來越淺。
“青靈?”有意思。
諾大的御花園突然恢復了之前的平靜,暗香浮動,疏影橫斜,再不見一個人影。
在宮中住了幾日,夏晚竹便回了珩王府。
因爲沈青靈從小就在珩王府長大,皇上又有心思撮合她和封雲珩,所以就讓她繼續住在珩王府中。
自從上次封雲珩那段類似告白的話之後,夏晚竹就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安然的面對她。
那時候的她可以裝傻,可是現在卻做不到了。
封雲珩,總是有本事讓她心軟,讓她愧疚。
踏入王府後,夏晚竹體會到一種不同尋常的氛圍。
偌大的王府中帶着一絲蕭索沉重,她心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結果剛剛走到封雲珩居住的院子裡,就見程明從封雲珩的房中跑了出來,見了夏晚竹的後就像是見到了一顆救命稻草一般,她跑上前和夏晚竹行禮,然後說道:“公主,您可算回來了,王爺自昨日起就犯了舊疾,直到現在都昏迷不醒。”
夏晚竹一愣,封雲珩怎麼會突然一病不起?
她一邊提着裙襬走進封雲珩的寢殿,一邊問道:“既然王爺生病,昨日爲何不派人入宮告訴我?”
“公主,不是屬下沒有想到,實在是王爺不讓屬下說,王爺說讓您在宮中好好玩幾天,不讓屬下們去打擾您,王爺還說他這病過兩日就好,不想讓您擔心。”
夏晚竹呼吸頓了頓。
牀榻上,封雲珩安靜的睡着,那雋秀的容顏沒有半分血色,看上去讓人心疼。
夏晚竹知道,封雲珩從孃胎出來起就帶着很奇怪的病,後來皇上網羅天下名醫給他救治後才得以生存下來。
這些年他一直習武,身體和常人無異,只不過,那藥卻不能停下來。
夏晚竹的手指搭在封雲珩的手腕上給他把脈,這三年在外面她倒是學會了不少東西,其中一樣就是這藥理用毒。
“程明,王爺用藥了嗎?”
夏晚竹的話剛落,程明臉上就露出爲難的神情。
“公主,王爺自從三年前便不再用藥,府內的藥早就沒有了,況且這藥千金難求,短時間內,屬下也弄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