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皇帝躺在牀上思考,將來成仙后要如何統一天下時。
耳邊忽然傳來滴滴答答的聲音。
皇帝微微蹙眉:“什麼人,小路子,外面是什麼聲音。”
原本的小路子早已經被他弄死。
現在這個小路子,只是因爲叫着順口隨便賜下去的名字。
平日裡,若是聽到皇帝召喚,小路子老早便衝過來回話了。
可今日無論皇帝如何叫喊,小路子始終不發一言。
皇帝隱約感覺到不對,蹙眉走下牀,可還沒走兩步,就被冰冷的液體浸溼了鞋襪。
皇帝下意識的擡腳,想借着微弱的燭光看清腳上的東西。
可腳踝上卻像是被什麼東西拉了一把,直接摔在地上。
察覺到這些人臉只能停留在原地瞪着自己看,皇帝的心情平復了不少。
皇帝眯了眯眼睛,最終還是起身向宮柱走去。
皇帝知道,自己現在能做的,就是以不變應萬變。
眼前看到的這些一定是夢,只要夢醒,這些幻象就會全部消失。
只是他聲音的清潤,語氣和緩,並不會讓人感到厭煩。
寢殿中瞬間響起皇帝的慘叫聲。
可入眼的景象卻讓他的瞳孔猛然收縮一下:竟然是血。
皇帝原本還在做成仙夢,誰想卻被成仙系統懟了一頓。
報仇這種事,當然是要親自做纔會覺得過癮。
隨後,一個銀白色的光團,快速從皇帝身體中鑽出來。
爲了讓他更快速的迴歸,仙君還幫他從異界召喚來不少能人。
皇帝最喜歡折磨別人,他自然不害怕血。
然後再將這些氣運輸送給更生。
賀氏笑着摸摸靳青的腦袋,讓靳青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我在他身邊陪他呆了三年,剛開始是擔心他會傷心欲絕。
靳青坐在房樑上,她身邊還坐着混身燒得漆黑的賀氏。
否則他也不會輕易相信對方。
可後來才發現,他其實只是想找一個傷心的藉口罷了。”
於此同時,地上的血液已經越升越高,漸漸沒過他的腳踝、小腿。
不是它着急跳反,而是它實在忍不住了。
此時的賀氏,已經恢復了他原本的男兒音。
綁定了這麼多皇帝,面前這個是最好騙的一個。
但這滿宮的血卻讓他心生不安,究竟是何人敢來皇宮撒野。
皇帝的嘴緊緊抿着,對方不殺他,自然是對他有所求。
這些人臉各個表情猙獰,七竅不停向下滴落鮮血。
皇帝將手放在眼前,眯起眼,用力去看手上的東西。
可迴應他的,卻依舊是寂靜無聲。
可迴應他的,卻只有更加嘈雜的滴水聲。
當初她被皇帝派來的刺客刺殺,慘死後,還被人放火燒屍。
若是仙君離開了,他以後怎麼迴歸仙界
成仙系統一邊迅速將自己與皇帝的靈魂分離,一邊忍不住諷刺:“你也不照照鏡子,看你哪裡向像仙人,想成仙想瘋了吧。”
如今他的任務已經完成的差不多,可仙君爲何又說要離開。
靳青一邊揉捏着手中的光球,一邊對賀氏問道:“你不打算下去咬兩口麼。”
只見他背後出現了一座密密麻麻的人臉牆。
可就在皇帝準備重新躺回牀上時,耳邊忽然出現成仙系統的聲音:“解除綁定中,宿主請自求多福。”
成仙系統冷哼一聲:“解綁成功,你慢慢做夢吧。”
它其實什麼都作不了,只能靠連哄帶騙的竊取國運和帝王紫氣。
將幾根蠟燭全部點燃,房間中明亮了不少。
這聲音就像是一個訊號,之前那些七竅流血的靈魂同時像皇帝撲去。
更生又給他發了危險訊號,看來他必須快些逃走才行。
賀氏搖了搖腦袋,他燒焦的皮膚不斷髮出輕微的碎裂聲:“不想去,沒什麼意思。”
皇帝轉頭查看情況,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得跌坐在地上。
皇帝的額角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因爲他在這些人臉中,發現了很多熟悉的人。
靳青單手託着下巴:“你以後有什麼打算,要是還想回去,老子賣道符給你,讓你可以顯形。”
而且這些人的死,也都與他有關。
而上仙是他在天界的朋友,所做之事,都是爲了讓他重回天庭。
聽到這句話,之前一直十分冷靜的皇帝,下意識低呼:“上仙,你這是何意,不是說只要朕完成你交付的任務,朕就可以位列仙班麼。”
既然是這樣,他又何必慌張,平白弱了氣勢。
但他的耐心,顯然不如那暗影中的人。
若不是解綁必須通知宿主,他老早就一聲不吭的跑了。
若不是出現了修復者,他還能順便嚐嚐這個愚蠢至極的靈魂究竟是什麼味道。
末了,皇帝的聲音微微擡高:“掌燈。”
他一邊呼喚自己的系統,一邊向牀榻走去。
原以爲安將軍回來後,就算不造反,也會重新開棺驗屍,查清他死亡的真相。
否則他真想留下來,看看這皇帝還能蠢到什麼份上.
只可惜,現在沒有時間了。
皇帝痛的齜牙咧嘴,可手掌所觸及的地方,到處都是滑膩的感覺。
可就在剛剛,更生傳信息給他,告訴他這個世界出現修復者,讓他快些離開。
就在他準備逃走的時候,一隻手忽然從側面將他抓住:“找到你了.”
他怔楞了片刻,隨後忽然開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之前說的那些難道都是欺騙朕的。”
皇帝平穩了下心情,隨後色厲內荏的對這些人臉呵斥:“大膽妖孽,居然敢來皇宮撒野。”
這上仙不是說,他原本是天上的神仙,只因觸犯天條纔會被貶下人間。
於是,他轉身坐會龍牀上,聲音平淡的說道:“既然來了,又爲何要藏頭露尾,直接現身便是。”
他們並沒有發出聲音,就這麼靜靜的看着皇帝。
卻不想,那個聲稱會愛重他一生的男人,除了日日借酒消愁外,居然什麼都沒做。
而且,安將軍並未感覺到他的存在。
那所謂的深情與頹廢,都像是做給外人看的。
以便讓人失去對安家的戒心
陪着安將軍的時間越長,他便越能看清。
原來,他在安將軍眼中的位置,根本無法同安家相提並論.
他所念及的“夫妻”情誼,只不過就是他的自我感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