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四年過去了,這又是一個大年初二,林家院子裡,有兩個孩子正歡快的奔跑者。
這兩個孩子,每個都玉雪可愛,長的白嫩嫩的。
不同的是,一個眼神鎮定,有着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滄桑和鎮定。
另一個就正常多了,活潑可愛,眼裡透着活泛和聰明伶俐。
眼神鎮定的那個,是於濟辰,也就是重生回來的葉元濟,活潑可愛的那個,叫葉元思,正是葉御傾的嫡長子。
等於濟辰一歲多了,開始可以看得清周圍事物的時候,他瞬間懵了,認知錯亂了好長一段時間。
誰能告訴我,爲什麼我爹成了我姨夫,而我的名字也變了?
要不是看到這個孃親是真的自己的親孃,他差點兒以爲自己落到了哪個不知名的時代。
可是,熟悉的還是熟悉,比如外公外婆,還有他一直敬重的父親,疼愛他的母親。
不同的就是,父親成了姨夫,一年也見不了幾面,外公外婆也不同於上輩子那般,對自己疼愛有加。
不過後媽還是那麼討厭,看都不願意看自己一眼,有時候還看着自己冷笑,好像自己欠了她幾百兩銀子似的。
當年你派人追殺我的賬還沒算呢!
還有葉元思這個小崽子,竟然和上輩子長的這麼像,簡直一模一樣,看見了就手癢,忍不住想揍一頓。
不過他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葉元思比上輩子年齡大了太多了,明明小自己很多才對,如今才小一歲,再過幾年,想仗着年齡大欺負他都做不到了。
不過這小崽子可是比上輩子還機靈,自己雖然比他大一歲,竟然從來沒有在他手裡討到什麼好,這孩子,兩輩子都這麼討厭!
還有自己父親,怎麼就成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御史了呢?
自己明明應該是威遠候府的嫡長子,人人敬重纔對。
結果成了小御史家的孩子,一切待遇也都不如曾經,家裡祖父祖母待自己也並不親厚,不知道的還以爲不是他們家的孩子呢。
不過自己也確實不是他們家的孩子,自己是威遠候的孩子纔對!
對於自己可以帶着記憶重活一輩子,於濟辰是歡喜的,可是這麼多我未知和不同,讓他有些恐慌。
偏偏自己母親和姨母並不親厚,他們兩家交流更是不多,這才導致,四年了,終於可以找個機會和上輩子的父親好好聊聊。
想到這裡,葉元濟的眼圈兒有點兒紅,生活的 落差讓他感到委屈。
尤其是,上輩子他的全部溫暖都來自於自己的父親,他親手教自己習武,教自己認字。
可是如今,父親成了別人家的,看着他對葉元思那個討厭鬼那麼和顏悅色,心裡就是一陣難受。
是不是父親也在怪自己?
葉元思在怎麼着,那也是父親的親生兒子,是自己的親弟弟。
這一刻,上輩子有魔頭之稱的於濟辰,心裡有些膽怯。
葉初一早就發現於濟辰一直在偷偷的觀察自己,還總是用那種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自己。
他想了想,決定還是和這個孩子談談。
他不是一個四歲的孩子,帶着上輩子的記憶,可是他應該懂得道理。
“姨夫”,終於,於濟辰找到了一個葉初一落單的機會,興致勃勃的追了上去。
“嗯?”葉初一回過頭,蹲下身子和這個孩子平視,“你找我有事?”
“就是覺得姨夫有些可親”,於濟辰討好的笑笑,“感覺姨夫纔是我的父親一樣。”
父親啊,他的陽光,他的溫暖,他的信仰。
“哦?”葉初一笑笑,神色有些冷,“你孃親和你說的?”
“沒有沒有”,於濟辰連忙擺手,孃親已經嫁人了,這個名聲對於他來說,可是不太好。
“我還以爲她還在癡心妄想,你是個好孩子,想必明白道理了,我是你姨夫,我和你姨母是聖旨賜婚,賜婚了多年,我才迎娶她,纔有了你弟弟葉元思,你是當哥哥的,以後要照顧好弟弟。”
報復什麼的,必要性不大。
上輩子在葉元濟的視角,想必也是苦哈哈的日子,後媽針對,弟弟作對,除了外祖父外祖父,別人都不喜歡他。
艱難逃生,好不容易拿到了屬於父親的勢力,偏偏被七皇子當冰刃,人生簡直慘兮兮。
這麼一個孩子,改造好了,給葉元思當左右手,當苦力,不比直接毀了強麼?
這是什麼意思?
於濟辰有些懵,父親,啊不對,是小姨夫,爲何專門和自己說了這麼一番話?
他滿心想找人問問,可是林家的丫鬟早就大換血,問誰呢?
忽然,他想到了一個人,外祖母身邊的那個嬤嬤,林家大換血,只有這個嬤嬤,是一直跟在外祖母身邊的。
他邁着小短腿跑去了針線房,那個嬤嬤年紀大了,如今已經別打發到針線房養老,管着幾個小丫鬟,日子過得很愜意。
那個嬤嬤姓李,於濟辰記得,上輩子,他就能過目不忘。
看到這個孩子跑過來,李嬤嬤眼裡閃過一絲不屑:不過是個父不詳。
她以爲自己掩飾的很好,卻不知道,這一切都被於濟辰收在了眼底。
於濟辰是什麼人?
殺伐決斷,小兒夜啼的煞神,一輩子雖然不長,可是人生百態,他什麼沒見過?
“嬤嬤嬤嬤,我迷路了,你能送我去前院麼,我想找弟弟去玩兒。”
他擡起頭,不太習慣的撒着嬌。
那李嬤嬤撇撇嘴,只當他是什麼都不明白的小孩子,絲毫沒有掩飾。
“你孃親讓你找你弟弟的?你姨母願意?”
和姨母什麼關係?難道當年的婚事是姨母算計的?所以處處防着自己?
可是,根本不用他在繼續套話,那李嬤嬤就繼續絮絮叨叨的說了起來,眼裡全是譏笑和諷刺。
“當姐姐的,天天惦記自己的妹夫,天天把情啊愛啊的掛在嘴邊上,真是不知羞。偏偏肚子大了,都不知道孩子是誰的,就迷暈了妹妹,想替妹妹上花轎,還好上天有眼,沒讓他得逞,不然你這個小野種,豈不就成了威遠候的嫡長子?”
說着她看着眼前這個一臉震驚和懵懂的孩子,心想,果然是個小傻子,這麼小,懂什麼?
可是於濟辰的心裡卻翻起了巨浪,這些話,他都聽得懂,可是連起來,怎麼就那麼讓人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