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玥然和何晚晴看到這一幕, 何晚晴也忍不住罵道:“呸!壞蛋!大壞蛋!”
“什麼壞蛋啊!”白玉書拎着白清睿走了進來。
李玥然早在他們踏上走廊的那一刻就將鏡子換成了話本子。
白清睿徑直朝李玥然撲了過去,“姐姐!餓!”
李玥然翻了個白眼,“餓了找嬤嬤去,找我幹什麼啊!”雖然這樣嫌棄,但還是讓人給白清睿端了一杯牛乳和一碟點心進來了。
“沒禮貌的傢伙, 先給你母親問安。”白玉書虎着臉說道。
白清睿噘着嘴, 從李玥然身上下來, 給何晚晴行禮問安,“母親安好。”
“好好好,你好我也好。”何晚晴敷衍着說道, 心裡卻嫌棄白玉書規矩太多,想着人類就是事多,還請安問好, 難道睿哥兒不請安不問好, 自己就不安不好了?麻煩。
“你們方纔在說什麼壞蛋啊!”白玉書坐下後,問道。
“哦, 我們在看戲本子, 上面的男主太壞了。我跟你說啊,這女主替他奉養父母,養老送終,含辛茹苦供他讀書, 這男主考上狀元之後,竟然另娶他人!你說這人壞不壞?”那話本子何晚晴也是看過的,因此說起內容來也是義憤填膺, 氣的不行。
“不過是個話本子,既不喜歡,下回挑個別的看,彆氣壞了自己!”白玉書覺得好笑,看個話本子也能氣成這樣,可見晚晴的心性。相比於凌素的心思深沉,他還是喜歡這樣簡單的何晚晴。
“姐,吃點心。”白清睿拿了塊點心遞給李玥然,然後眼巴巴的盯着李玥然。
“你這個臭小子,整日只知道圍着姐姐轉,你怎麼不說讓給爹孃吃?”白玉書沒好氣的說道。他這個兒子聰明絕頂,性子內斂,除了整日喜歡黏着姐姐外,沒別的毛病。
白清睿看也不看他一眼,一個老男人加一隻小白兔而已,哪有我姑姑重要!姑姑,吃點心!白清睿繼續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李玥然。
李玥然知道,自己要是不吃的話,白清睿能這樣看一上午,只好接過點心咬了一口,鹹口的?她不喜歡吃甜的,嫌膩得慌,點心一類的,只喜歡吃鹹口的。不過,白清睿還小,喜歡吃甜的,怎麼今天膳房送了鹹口的點心?
“是大爺說姑娘喜歡吃鹹口的點心,讓膳房以後都只上鹹口的點心。”白清睿身邊的嬤嬤笑道。
李玥然笑了,摸了摸白清睿的頭,“乖,你讀書辛苦了,多吃點。”
白玉書看到何晚晴一臉失望,笑了,“放心,你的點心都是甜的。”多大的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喜歡吃甜食,沒法子,只能看着她吃完點心後多喝點清水,省的以後牙疼。
幾人說笑了一番,一起用了午飯,白玉書拎着白清睿去了衙門,何晚晴中午吃多了,白玉書讓人看着她去花園裡散步消食去了,李玥然回了房,讓人準備了些水果,靠在貴妃榻上,拿出玄天境,悠哉悠哉的繼續看戲。
元安帶着甜蜜煩惱的心情等來了韶華公主,韶華公主見元安今日沒有外出訪友,而是等着自己歸來,也很欣喜。自從自己成親後,父皇的身子一日好似一日,她也很高興,越發肯定了元安是個有來歷的,無論如何,她都要和元安好好的。
“你不是說要和永安侯世子喝酒的嗎?怎麼沒去?”韶華公主笑嘻嘻的挽住了元安的手,二人在榻上坐下。
元安原本要和韶華公主說說花楹的事,忽然看到韶華公主頭上的鳳簪歪了,忙伸手幫她將鳳簪扶正,這一打岔,方纔想說什麼的也忘了,二人恩恩愛愛的湊在一起,說起了別的來。
等到晚上休息的時候,元安忽然想起花楹的事,剛要說,可是看到燈下韶華公主含羞帶怯的坐在牀邊,頓時一顆心都在韶華身上,什麼花楹白茶都被拋在了腦後。
就這樣,一連七八日,元安都忘了這事。直到這一日初一,元安陪着韶華公主去凝暉堂給老太太請安,看到老太太,元安方纔想起這事,當下就和韶華公主說道,“那日我聽畫眉說,你身邊的賴嬤嬤將花楹和白茶一家發賣了?咱們這樣的人家,只有買人的,哪有賣人的道理。我知道,此事定不是公主的意思,肯定是賴嬤嬤自作主張的,只是一則老太太離不開白茶姐姐的伺候,二則花楹畢竟伺候我一場,總不能讓她沒個好下場。況且外人知道了,怕也會對公主有所誤會?”
在場的人全部一楞,韶華公主卻一臉茫然,“駙馬說的是誰?什麼花?什麼茶?”
元安見她這樣,笑了,他就說嘛,韶華這般爽朗的女子,如何知道這些魑魅魍魎的事,肯定是刁奴狗仗人勢做下的孽。
韶華公主身後的賴嬤嬤立刻站了出來,“回公主的話,此事是老奴自作主張做下的,老奴有罪。”
韶華公主忙讓人扶賴嬤嬤起來,然後對元安說道:“駙馬,賴嬤嬤是父皇賜給我的人,服侍我十幾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過兩個丫頭而已,我不好爲此難爲嬤嬤的。回頭我再給老太太和駙馬送幾個好丫頭使,駙馬覺得如何?”
元安想起花楹往日的溫柔小意,有些不捨,不過韶華以公主之尊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已經很難得了,元安笑了,“也好,只是我這裡不缺丫鬟使,若有好的,給老太太添幾個。不過,花楹到底跟了我一場,素日又是個溫柔的,我想着,給她送些銀子去吧。”
老太太一直拎着心,聽到元安這樣說,總算鬆了口氣,又給身邊伺候的碧螺使了個眼色,碧螺忙站出來說道:“世子爺快別說這個了,世子爺是不是忘了,往日您的月例銀子和私房什麼的,都是花楹收着。花楹走後,老太太和大太太想着怡然居不能沒人管着,所以讓奴婢過去看看,結果一查,世子爺往日的那些月例銀子什麼的都不見了。問其他人,她們也都不知道,說這些都是花楹收着的。想來,大約這些都被花楹拿走了吧!您長這麼大,花錢的地方少,這些年算下來,少說也有幾千兩,足夠花楹一家的花用了。世子爺還是不必操心這個了。”
元安聽後,微微蹙眉,“花楹不是這樣的人。”
老太太見狀,趕緊打圓場,“碧螺是我的人,她難道還說謊不成?都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往日我們都以爲花楹是個好的,不然也不會把她給你使,誰知道她竟是心裡藏奸。你以爲賴嬤嬤爲何要將她們發賣了,還不是那賤蹄子跑到賴嬤嬤跟前,胡言亂語,賴嬤嬤聽着不像,這才發賣了她們。”
“竟是這樣嗎?”元安半信半疑,看向賴嬤嬤。
賴嬤嬤站在韶華公主身後,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心裡卻爲老太太的知情識趣點了點頭。這個家裡,到底有個懂事的。
“原來是我看錯了她!”真相到底如何,元安已經不想計較了,花楹再好,不過是個丫鬟而已,他不會爲了他和自己的妻子起衝突的。“是我糊塗了,公主別生氣。”
“駙馬不生氣就好,畢竟這次是賴嬤嬤自作主張惹下的禍。嬤嬤,以後有什麼事,千萬記得和我說一聲,否則駙馬問道了跟前,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韶華嬌嗔道。
賴嬤嬤點點頭,“是,奴婢知道了。”
韶華公主和元安走後,老太太疲憊的嘆了口氣,“那個畫眉,趕緊打發了吧!”
“是,老太太。”大太太站起來說道。
“家裡的下人也該整頓整頓了,怎麼能讓她們跑到主子跟前嚼蛆!”老太太厭惡的說道。
大太太想了又想,說道:“老太太,我年紀也大了,人又蠢笨,很多地方都照顧不到,我想着,元安雖然已經成親了,到底不能讓公主親自來管家。所以,我想着,請公主指派個人過來幫着照看一下吧!”
老太太略一沉吟,點點頭,“你和公主商量着辦吧!”
大太太面有喜色,“是。”
隨後,大太太收拾了一下,去了公主府,將這話和韶華公主說了,韶華公主聽後,笑了,這個便宜婆婆倒是識趣的很,知道這府裡誰不能得罪,比那個二太太強多了。
“太太管家一向是很好的,不必多此一舉了吧?”韶華公主笑着說道。
“怎麼是多此一舉呢!元安是世子,將來這鎮國公府都是元安和公主的,遲早的事。”大太太笑道。
韶華公主笑了,“既如此,就讓賴嬤嬤去吧!”
“是,奴婢定當盡心盡力。”
“聽駙馬說,大姐姐嫁給了成安伯家的嫡次子?”韶華公主覺得大太太這麼識趣,她也該投桃報李。
“是。”大太太心中竊喜,這公主人真不錯!
“成安伯世子墜馬去世後,新世子人選一直還沒定下,我聽元安說,大姐夫是個聰明能爲的,世子雖有個兒子,不過年紀尚小,世子之位還是能者居之。”韶華公主笑盈盈的說道。
“是,公主說的是。”大太太說道。
之後沒幾天,成安伯就上了請封嫡次子爲世子的摺子,皇上也很快準了。
大太太心中歡喜,看來,討好公主這條路還真是走對了,她就兩個女兒,這府裡再怎麼折騰,也和她沒關係。不如爲女兒多謀點好處。不過,大太太可不敢提起二女兒的事,雖然二女兒嫁給了太子妃的庶弟,可自古以來,姑嫂不睦的大有人在。她可聽說了,韶華公主和太子妃姑嫂關係只是一般而已。她不敢去觸這個黴頭。還有別的法子拉扯她一把的。
二房的人見大太太從韶華公主這兒得到了不少好處,也不是傻子,除了二太太王氏自持身份,不肯伏低做小以外,大奶奶二奶奶則是使出了渾身解數,整日在韶華公主跟前討好獻殷勤。
無趣的緊。
李玥然扔掉了玄天境,起身趴在窗臺上,看着窗外發呆。
忽然小丫頭櫻桃一驚一乍的進來了,“姑娘,姑娘,不好了。”
方嬤嬤眼一橫,“掌嘴!姑娘好好的,你胡沁什麼!”
“方嬤嬤!”櫻桃怯生生的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這樣一驚一乍的?”李玥然一向不拘束身邊的丫鬟們,在她看來,這些丫鬟們就跟棲霞山上的小妖精們一樣,雖然鬧騰了點。
“聽說,有官媒上門向姑娘提親了。”櫻桃有個哥哥在前院書房伺候,所以她的消息還是很靈通的。
李玥然一下子愣住了,是啊,她怎麼給忘了,元安都已經成親了,自己不過比元安小一歲,也到了說親的年紀了。
方嬤嬤卻扔掉了手裡的針線,站了起來,雙眼亮晶晶的看着櫻桃,“果真嗎?可打聽到是爲誰提親的?”
櫻桃尷尬的笑了笑,“我聽到有人上門提親,就想着趕緊來告訴姑娘,還沒打聽到。”
“真是笨死了,快去問問你哥,看看到底是哪家上門提親。趕緊的啊,還愣着做什麼啊!”方嬤嬤急道。
“知道了,我這就去。”櫻桃轉身就跑。
方嬤嬤轉身回來,喜氣洋洋,“也不知道是什麼人,一般的寒門小戶可不行,配不上我們姑娘。不行,我得和楊姐姐絮叨絮叨,她可是老爺的乳母,她的話,老爺會聽的。”方嬤嬤急匆匆的去了楊嬤嬤的屋子裡,兩個老姐妹湊在一起,不斷派人去前頭打聽細節。
李玥然呆坐在榻上,心裡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尼瑪,凌元安你第三次死劫到底是什麼時候?她什麼時候才能成仙?她一直以爲按照原書裡元安三天兩頭的出事故,這三次死劫肯定能很快度過,到時候,她就可以了了因果,回山修行,得道成仙去。所以成親這事一直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
可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何晚晴得到消息,也匆匆趕了過來,“夫人,您知道來提親的是誰嗎?”方嬤嬤楊嬤嬤激動地看的何晚晴。
何晚晴眨眨眼睛,“知道,是曲阜孔家的人。”